说通宵那是真不含糊,韩婆婆年纪大了不经熬,被桑芷萱赶去睡觉。
她和赵舒雅两人一个杀猪,一个杀鸡宰兔,等忙活好时手表上时针指向十点钟。
“舒雅,再坚持一下,天气太热,肉不经放,我们得尽快做成食物。”
张舒雅抬抬酸痛的胳膊,咧嘴用袖子擦了擦汗:“姐姐,你说怎么做,我来给你打下手。”
桑芷萱回忆后世那些肉干教程,在脑海里过了几遍,联想可行性。
“先取肉多的地方切成稍微大块些的肉片腌制,我来切片,你来砍块。”
“行!”赵舒雅半点不矫情,举起柴刀咔咔就是一通砍,效果十分喜人,除了手痛,猪肉全然无恙。
“哼,你们也欺负我!”
桑芷萱忍俊不禁,连忙放下菜刀,按住她的手夺过柴刀:“我来,你去切肉片。”
野猪在桑芷萱手里被轻轻松松分割成一块块,猪蹄和猪头她打算拿来做卤味,内脏暂且放在一旁,四条腿全部用来做肉干,排骨也剃成一根根。
赵舒雅也是做惯家务活的人,上手后越来越迅速,不大一会已经切完一条腿。
桑芷萱根本不敢闲着,又将野鸡和野兔全部剁成块状,分别用大盆装起来。
这些她打算多费点油炒干,没那么容易坏。
剁好肉,桑芷萱满厨房翻找调料,“我记得上回宁屺带回来不少五香粉的啊,在哪呢?”
“被我锁在柜子里,你要我去拿过来。”
突兀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吓得两人一哆嗦,赵舒雅手里的刀差点滑下来砍到脚。
“啊啊啊~”
韩婆婆一脑门黑线,低声呵斥:“别吵!水田湾虽然偏僻,到底转个弯还有牛棚和知青院。”
桑芷萱连连拍着胸口安抚自己,魂都快被吓飞了,大晚上忙的正欢,突然加道声音进来,这恐怖效果可想而知。
“姑奶奶,您怎么起来了?”
“老人家本来觉就少,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婆婆折回房将香料全部拿出来,似是不经意发问:“你这些打算怎么做?”
“四条腿做肉干,辣子鸡、辣子兔,其他的全部留下来我们自己吃。”
桑芷萱发牢骚:“要不是天气太热,实在不适合做腊肉,我也不至于搞这么麻烦。”
韩婆婆不理会她的抱怨,拿出干辣椒开始剪结,“腌制好肉片,你们就回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姑奶奶~”
“你们明天还要上工,我这把老骨头又不用,想哪会睡都可以。”
“不是,姑奶奶,我想说不用急,明天再弄也使得。”
……韩婆婆差点破功,忍了又忍,才没有伸手打死这个小混蛋。
她恼羞成怒将两人赶出院子:“走走,快点回去睡觉,大晚上的,别待在我这里。”
“姑奶奶,我们走就是了,小心手里的剪刀。”
桑芷萱拖起赵舒雅快速奔出院门,一边还在小声叨叨:“肉片一部分腌制成五香的,一部分腌制成辣的哈。”
回应她的是院门“砰”一声合拢!
“嘿,这小老太太脾气还挺倔。”
赵舒雅嘻嘻傻笑:“韩婆婆也是心疼我们嘛,她人挺好的,半点不像村里人乱传那样脾气古怪。”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姑奶奶孤零零住在这水田湾,除了李婶子偶尔来看望一下,和村里人几乎都不打交道,谁又能了解她的为人?”
两人就着月色转过大湾,知青院近在咫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赵舒雅头摇的似拨浪鼓:“这条路我都走过千八百遍了,闭着眼也能走回家。”
“那行,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桑芷萱呵欠连连,摆着手回了知青院。
推门入房,谷明月那个狗鼻子都睡着了还在那使劲深嗅,吧唧着嘴巴喊:“好香好香!”
“神人啊!”意味不明说上一句。
桑芷萱累到懒得洗澡,往褥子上一躺,转瞬轻呼声震耳欲聋。
那厢,宁屺终于来到市里安顿好。
他此行除了归还相机外,还要就张书记之事和市里通通气,互通有无。
黑七板板正正躺在招待所的床上,隔壁宁屺翻过来覆过去的转身,显然心绪不宁。
“你实在睡不着,我可以免费提供打晕服务!”
转动声停止,吱嘎的床板总算逃过一劫,一道幽怨至极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我谢谢你哦!”
黑七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笑意点点浸染脸庞,欠扁回道:“瞎客气!”
就着某人的磨牙声,他愉快进入梦乡,直至天光大亮。
“快点起床,对了,今天你当我的专职司机。”
宁屺精神抖擞站在床边,有条不紊系着衬衫扣子。
他残忍唤醒陷入沉睡的黑七,见他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愉快吹了声口哨,哼哼,总算报了昨晚嘲笑之仇。
“哦!”这里是呆呆七!
夏利最先来到报社,寻到苏晓婵。
“晓婵姐,这回多谢你的相机!照片都在里面,你到时候看看可还用得上。”
苏晓婵外貌文雅,身材修长,一头披肩长发任其随意垂下,穿着条素色连衣裙,颇有文艺女青年那味。
“跟我客气做什么,你还算帮了我大忙。”
苏晓婵叹气连连,积压许久的郁躁忍不住想同这个熟悉的弟弟说说。
“也怪我心软,我那伯伯当年将我和大哥赶出家门,这会跪在我们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的,只为给他女儿找份工作不下乡。
我怕大哥为难,只得硬着头皮将人塞到报社里,哪想这人和她爸一脉相承,干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