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姬茹芬,竟准备了如此粗制滥造拙劣的绣品,她是真敢想出此等毒计啊!姬茹心原想着大房母女会使些绊子,左不过就是把自己的绣图弄坏或是弄丢,却是真的没想到,姬茹芬来了个偷梁换柱,她这是恨毒了自己啊,誓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的!
思及此,姬茹心缓缓扬起眸子,看向老夫人极为不解,疑惑发问:
“祖母,您此话何意?这种东西孙女从未见过,您刚刚可是说,这是孙女所绣吗?那可是生出了怪异之事,您是亲眼得见孙女为您所绣的寿幛,再是不济,也不能这般粗鄙不堪啊!”
老夫人眼神一立,见姬茹心证据摆在面前还狡辩,气得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大夫人宋春莲见状,忙上前去帮老夫人顺着气,转头,苦口婆心的说道:
“茹心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瞧瞧,这东西都摆在面前了,难不成你祖母会冤了你不成?”
姬茹心面有凄凄然:
“大娘,您错怪茹心了,即便茹心再不懂事,也不会送这种东西去承平王府啊,而且,王爷以百金为礼,借茹心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这般糊弄王爷啊,这,这岂不是拿姬家上下百余口性命当儿戏嘛。”
自姬茹心跪下,白兰和白梅也跟着跪在她身后,二人一直垂着头,自家小姐可是没吩咐她们说话的;
“三妹妹,何必还巧言令色的欺骗祖母呢。”姬茹芳可是等这个时候很久了,不管不顾的直接吩咐道:“去,把今日送绣图的那个小厮还有凌丰都叫过来。”
姬茹芬没有言语,手捏绢帕轻按眼角,眉心微蹙,看着姬茹心的眼神中是满满的心痛!
装模作样,实则,她是在帕子的遮掩下,那如花般娇艳的面容正噙着一抹阴冷的笑;
以姬茹芬对姬家老夫人的了解,心中已然是对今日即将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的:
祖母向来最重视于姬家声望,今日这等事一出,又是关乎着向来高不可攀的承平王,怕是祖母一怒之下,定然不会再将姬茹心留下了;
等这个小贱人被祖母赶出府去,那便是自己动手的时候了,届时,这个小贱人便成了砧板上的肉,任自己宰割,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哼!让这个小贱人得意了这几日也算是够了……
片刻,送绣图的小厮和凌丰进来,见上坐的各位主子和地上跪着的姬茹心,立马跪下,给各位主子见礼,便不敢再作声了;
宋春莲轻瞥了一眼他们,再看向已入‘瓮’的姬茹心,不免心中畅快不已;
她板着冷脸,端起了当家主母的威严,问道:
“你们两个奴才,快将今日之事统统招来。”
“是。”凌丰垂着头,率先说道:“回大夫人,奴才正在库房中清点刚送进府的货物,造册上账……”
“说紧要的,啰嗦什么!”老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是是是。”凌丰连忙应声,继续说道:
“一早,如心院的白兰姑娘来寻奴才,说是得了三小姐的吩咐,交待奴才一桩差事,让奴才寻个得力的人将此锦盒送于承平王府;奴才知晓此事是家中最为看重的大事,虽然,这送东西出府都是由大管家分派的,可白兰姑娘只说是三小姐的吩咐,奴才怎敢违了三小姐的意思,便应下了,让身边的三两出府跑这一趟;因着三两在入府前是马场的小厮,会骑马,送货、送消息都是快的,不会耽误了三小姐的要事,交待妥当三两,见他带着锦盒走了之后,奴才就忙自己个的事去了,这不,刚刚老夫人院中来人,说是传奴才来问话。”
老夫人眼神瞬间扫向一旁有些发颤的三两,发问:
“三两,凌丰所言可是实情?”
“正是。”那个叫三两的小厮将头又低了低,接着凌丰的话往后说:
“凌二管事将锦盒与自己的腰牌给了奴才,吩咐奴才去马房领一匹马,往承平王府送锦盒,还千叮万嘱奴才一定要谨慎小心,此乃是家中头等大事,万万不能耽误,行事要用心切不可出任何纰漏;可是,奴才刚出府没多久,路上冲出一个小孩,奴才为躲避,不慎坠下马来,再起身竟发现锦盒破了,奴才想着,这是送于承平王府的,若是送个破烂的锦盒过去,可是大大的不敬啊,才想着赶紧回来寻老夫人换个锦盒,也好再送去承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