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茹心甚觉自己的想法可行,可转念,又觉不妥,孙流……想将他铲除应该不是轻而易举能成事的,他在姬府多年,上得主子欢心,下会笼络人心,只单单凭着账本里的错漏可是不成的;
孙流管账多年,从未在主子面前出过错处,若此事一出,必要当面对峙,他与宋春莲沆瀣多年,应该是极为默契的,二人联手再把事翻过来,那自己可就被动了;
如今掌家主事的可是自己的母亲啊,别再‘羊肉没吃到,反惹得一身骚’连累了母亲!
不行,再仔细想想,将布局更严谨完善才好,必须要实打实的拿出证据,钉死孙流,让他辨无可辨;
又或者……对啊,凌丰那般,大房惯用的伎俩,呵呵!
姬茹心灵机一动,立马换了路数,与其费心思在孙流身上,不如,逼着大房母女弃卒保车……
思路瞬间清晰,抬眸,见白兰送客回转,姬茹心凭着记忆中的印象,问道:
“白兰,你可记得门房有个叫,叫皮雄的小厮,你可识得?”
“嗯?啊!有这么个人,不过,奴婢与他不熟。”
在姬茹心问话时,送账本往津宁阁的白梅也回来了,正好听到姬茹心问起皮雄,便上前两步福一礼:
“小姐,那个皮雄奴婢识得,算是同乡吧,村与村离得甚远,可却是出自同一个州府,奴婢和他是脚前脚后进得姬府。”
白梅又觉疑惑,便皱着眉继续说道:“小姐,您打听他做甚?他可不是个省心的,嗜赌如命,那点月例都不够他在赌桌上赌两把的。”白梅提到这个皮雄就是一脸的嫌弃,连带语气都是极为厌恶的:
“小姐,奴婢听他自己说的,他爹娘给他还赌债四处借银子,最后啊,亲戚朋友,街坊四邻都不搭理他们家了;实在无法,他爹一咬牙把他送进京城的亲戚家,他在亲戚家还是赌,亲戚一气之下将他爹叫来把他带回去,可欠下的赌债要还啊,他爹哪还有银子了,最后只得把他卖了,这不,就进咱们姬府为奴了。”
姬茹心可是不在乎皮雄的人品如何,问道:
“他如今还赌吗?”
白梅应声:“赌,自己有了事做,没个家人管着,更是肆无忌惮了。”
姬茹心微挑眉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吩咐下去:
“嗯,那就好,这两日你去寻他拉拉乡情,然后将他带到我跟前来,不过,一定要避着人,千万不能让旁人瞧见了。”
白梅虽然不知晓自家小姐为何要与皮雄这样的货色扯上干系,却也对自家小姐识人的本事深信不疑,小姐这样做定有她的道理,忙应下:“是”。
转眼,又是每月十五,老夫人要去进香的日子了,往日都是自己去,这一次老夫人来了兴致,带着家中女儿一齐去,当然,只是嫡女,庶女是没资格的;
姬茹心听闻,不屑的轻扯嘴角,这家中嫡女就这么三人,记忆中,老夫人也时常带大房两个女儿去进香的,只不过是多了她一人罢了;
一切准备就绪,晨起,姬家马车出发了,马车左右皆有姬府护卫跟随,老夫人进香只去京郊灵峰山上的上靖寺;
老夫人独乘一辆马车在前,姐妹三人同乘一辆马车紧随其后,此次出行,所乘马车的车角高挑灯笼,上面一个大大的‘姬’字;
途经之处,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姬茹芬微挑车窗帘,向外望去,露出她那张绝美的侧脸,百姓见到皆是纷纷议论:
“这是姬府的马车,那,那是不是姬家大小姐,真美啊!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啊!”
“是啊,真是美艳无双,此女只应天上有,姬大小姐,看这里。”
“哎呀,你干什么,别挤我呀!”
“前面的,你把头低下去,挡到我了!”
姬茹芬忙放下车窗帘,缩了回来,再是沉稳如她,听到外面人群骚动,议论之声也不免会脸红,可得意之色不能言表;
她瞥着在一侧闭目养神的姬茹心,忽觉承平王对这个小贱人很是看重,又是百金购绣图,又是赐头面首饰的,还亲笔书了一封谢柬,这可是她想求都求不来的,哼,小贱人,何德何能,凭着些狐媚的手段勾引男人罢了,她定会狠狠的教训这个贱人一番;
耳边,外面满是百姓赞美她的声音,听听,她才是京城第一美,她才是能配得上承平王之人,任谁都是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