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瞧着女儿这段时日可是长进了不少吧,您安心,女儿长大了,被她们欺负得太久了,已然是有了些心思的,不会再让她们得逞害我。”
母亲端茶浅饮,轻嗯一声,姬茹心又道:
“娘亲,咱们要如常一般,不能再轻举妄动,今日祖母已然是上了心思,咱们只需静观。”
“心儿啊,你说,今日大嫂那些个字据被茹芬推脱出去了,你祖母到是信与不信啊?或是说,你祖母有没有疑了咱们啊?”
姬茹心轻拍着母亲的手,声音平淡:
“娘亲,大娘被禁足,那就是祖母信了,证据确凿,也由不得她不信;至于,姬茹芬那些个说辞,也不过是情急所出的下策罢了,祖母在姬家活到这个岁数岂会不知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呢。”
苑秀微微点头,极为认同女儿所说之言;
姬茹心继续说道:
“至于,孙流和小桔二人嘛,就如前些时日的凌丰和三两一般,替罪羊罢了;那个孙流虽说是以谋害主家的罪名送官,可在女儿看来,一是祖母为保全姬家的颜面,随便寻个罪名扣上了,二是祖母不能直接要了孙流的命,送官后,大伯自然会去‘关照’那个孙流的,定能让他把嘴闭严,此人必死;以祖母今日的行事,大娘不会再有重处的,只不过,日后也不会再得用了。”
“嗯,这个娘有想过的,确是如你说得一般,可日后不再得用,怕是难说的。”
“娘,就算是日久淡忘,祖母想用大伯也不会肯的,我那个好大伯最是爱惜羽毛,大娘为官眷竟敢放印子钱,您觉得大伯能善罢甘休嘛,对了,娘,您可知大伯有没有对大娘动过手?”
“动手?平日里不知,这些年,我只记得芝丫头生时,大房唐姨娘难产而终,你大伯极为喜爱唐姨娘,一气之下怪罪大嫂照顾不周,曾动手打过大嫂一巴掌。”
姬茹心微蹙眉,姬芝是庶出,她的姨娘难产而死,哼,能让姬玉福动手,想必这条人命宋春莲也是脱不了干系的,真是不知,她身上到底背了多少人命;
都是陈年往事了,姬茹心想想便罢了,继续回着苑秀之前所问:
“娘亲,女儿就是随口一问,想着没准这次大伯会动手打大娘一顿呢;至于您刚说祖母是否会疑咱们,呵,娘亲,疑与不疑又有何妨呢?只要咱们稳得住,分毫无错,祖母再疑也是没有把柄可抓的;不过,女儿想着,这次大房可是吃了亏,应是不会给祖母暗中观察咱们的机会了,近日必会再出狠招的。”
这一次母亲并没有露出吃惊之色,只是微叹: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房如今是一次胜过一次,招招都是恶毒,心儿啊,你可是要时刻醒着神,谨慎防范着啊!”
姬茹心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又是一番安慰道:
“娘亲,您宽心,女儿省得,再出什么狠招女儿也都会有应对的。”
话虽是如此说,可姬茹心却是心中有数,宋春莲虽禁足,姬茹芬还是好好的,且宋春莲掌家许久,满姬府都是她的眼线耳目,姬茹芬心思何其歹毒,此刻,怕是已迫不及待的想对她出手了吧;
姬茹心眼底闪出一丝冷芒,见招拆招,姬茹芬大可放马过来,若这一世再被你害一次,那她姬茹心可是枉为‘人’字了。
…………
大夫人宋春莲被人抬回了院中,姬茹芬将屋中下人都打发出去,独自守在宋春莲的身边;
片刻,宋春莲蓦得睁开双眼;
姬茹芬忙轻声问道:“娘亲,您醒了?可好些?请大夫的人已走了。”
“唉!我没事,不用请大夫,我是装的,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宋春莲眼神空洞,叹道:“唉!没想到在阴沟里翻船了,姬茹心这个小贱人,邪门儿得很,给她送信的是何人呢?自打她那个卑贱的娘掌家,来人进府我都是后知后觉的,且也不够详尽,竟让人钻了空子,最可恨的就是孙流,这个该死的,好死不死竟今日告病,惹出这些祸事。”
姬茹芬轻挑着眉角,母亲放账之事她是知晓的,不然,怎会有那流水一样的银子供她穿衣打扮,让她成为京城第一美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一样不要用银子啊,她可是用银子生生堆出来的才女之名!
不过,她一直心安理得,在她看来,姬府如今只有父亲姬玉福最为得力,这姬府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是她们大房的,母亲这样做根本就没有错处;
“娘亲,春珠已给女儿来了消息,咱们可以动手了,姬茹心这个小贱婢,竟能将咱们大房祸害到如今的地步,真是够了,女儿原还存着妇人之仁的心思,想着留她一命,如今,哼,她,怕是留不得了。”
姬茹芬眯起美眸,面色阴狠至极,这个姬茹心,她该死,在姬家兴风作浪,一再为她们大房制造事端,好似从老夫人寿宴起,她便开始作妖了,抢她们姐妹的风头,勾引承平王,害自己妹妹被打禁足,如今都已祸害到自己母亲的头上了,若是再不除了她,怕是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想到承平王,姬茹芬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贱人就是犯贱,瞧瞧她近日得瑟的样子,只不过是承平王与她下过一次棋,便整日挂在嘴上,炫耀得不行,哼,还勤加练习呢,凭她是谁,哪怕是棋圣又能如何,身份卑贱,去王府为奴为婢都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