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是在家中不被待见,有甚者犯了错会挨打,可如姬兰这般受辱,任何人皆是难以接受的;
可想而知,姬兰此刻心中的羞辱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可她最恨的不是永乐公主,而是她那位三堂姐姬茹心。
明明她已知晓自己的谋计,却装作一无所知,硬生生的把自己推上绝境,推进了永乐公主的手中,凭人肆意践踏。
姬兰的腿早已麻了,她在华庭宫又是罚跪,又是打滚的,眼下没有马车,还要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这么远的路归家,不觉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待好不容易走回到姬府,一入大门,就被‘请’到了莫冬清面前,好一番断章取义的将整桩事的原委讲与莫冬清听,却没得到半分怜惜,反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莫冬清何其精明,姬兰那些话,她一听就懂,所以才会气得暴跳如雷,直接下令‘免’了姬兰的晚膳。
“小姐,您先吃些点心垫垫,等会奴婢去大厨房偷偷给您寻些吃食。”姬兰回到自己屋中,呆呆的坐于床上,秋月端过早上的一盘点心,轻轻放在床边;
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姬兰,由着秋月坐在床边为她揉着小腿,伸手将床边的点心放在自己腿上,却是不吃,眼中无神,空洞的目光直视于前方,呆呆的一动不动;
秋月小心翼翼的盯着姬兰的神情,生怕她会想不开轻生,轻声询问着:“小姐,不然,奴婢拿热巾子给您敷一敷腿吧?”
姬兰只木讷的摇摇头,不应话,不言语;
秋月见自家小姐有了动作,紧着又说话:“小姐,您放宽心,此事已过去了,左右日后二夫人再令您助她做事,您拒绝就成了;再咬牙忍一忍,也就两三年吧,您便能出嫁了,以小姐的聪慧,必能过上好日子的。”
姬兰凄惨一笑,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秋月,嫁人就真得能脱离苦海了吗?若是嫁的不好,恐怕,还不如眼下的日子好过呢!”
“小姐,这嫁得好与不好,皆是未知之数啊!”
姬兰眼睛微眯:“未知?不,我不会把一生放在旁人手中,我不要未知,我定要为今后好好打算起来,必要嫁于身份尊贵,手握重权之人,也只有这样的夫家才能让我永远不受旁人欺辱,秋月,你能懂否?”
“小姐,您所指是五皇子殿下吗?”秋月自然能听懂,试探的询问着;
姬兰心头一动,她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只要所嫁之人能护我今后周全,他是不是五殿下并不重要。”
“可是,小姐,您不是说,今日在永乐公主宫中,五殿下曾为您解过围吗?那会不会是五殿下对您,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分中意的呢?”
“几分有何用?无人帮我,永远也越不过我这庶出的身份去,庶女就庶女。”一提起身份,姬兰就心生怨气,她一挥手,将装着点心的碟子甩到了地上。
“小姐,您息怒,莫要伤了身子,二小姐不是允了要帮衬您吗?”
姬兰嘲讽一笑:“她?呵,她和莫冬清一般,不过是把我当成马前卒,为她们卖不值钱的命罢了,根本无意于帮我的。”
“二小姐言之凿凿的,怎会呢?那您为何还要……”秋月惊讶的张着嘴,手中捏腿的动作突然停了,口中之言只说了一半。
“你是想问我,心如明镜,为何还要帮着她们对付姬茹心对吗?”姬兰冷冷一笑:“呵,我告诉你,因为,我恨她,巴不得她快点死!明明她姬茹心已得到了承平王的喜爱,为何还要如此贪心,连五殿下那般好的男子都不放过!秋月,不论任何所在,只要有她,五殿下眼中根本容不下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人,你说,我怎能不恨?”
说罢,她用拳头死命的捶着自己那双满是淤青的腿,借此来发泄心底的恨意。
秋月被姬兰这突然近乎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急声安慰道:“小姐,您,您怎生又动怒了,您冷静些,莫要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啊!。”
姬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颓然的靠于床边,紧闭双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