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茹心可不似白兰,她没有被五皇子隆元麟的话惊到,更未流露出半分惊慌之色,她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故意让隆元麟看到,她眉眼间闪烁出小女子的狡黠之态:
“五殿下何必试探我呢?若是您认定,此事如您刚刚所言那般,岂还会有今日如心院能迎来五殿下而蓬荜增辉呢?”
隆元麟先是观到姬茹心眸中的闪烁之意,又听到她如此的回答,只微怔一息间,便朗声的笑了起来:“姬三小姐真乃是一位奇女子啊,果然实至名归。”
姬茹心确实说的没错,若隆元麟真的认定传播谣言的就是她,那可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她的,更是不会跑来和她说这么多的废话。
“姬三小姐,你与本宫相识时日不长,为何本宫甚觉与你相识很久了呢?”隆元麟已然卸下了防备和猜疑,倒是流露出了几分真情。
他此刻所言确是真心话,姬茹心对他的了解几乎越过了任何人,甚至连他的母妃,都鲜少能猜透他这个儿子是如何想的,可姬茹心却能轻松的把握住他的心思,总是在恰当的时机,不经意的为他排忧解难。
与姬茹心相谈时,他总是能不由自主的信她,且他们二人间仿佛有极多的相通之言,这种微妙的相处,令隆元麟甚是放松,极为舒心,多年来,无人能让他有这般愉悦的体会;
姬茹心暗自鄙夷冷笑,可不正是相识了很长时间吗?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用了两世的时间,她姬茹心无论是爱还是恨,皆是费尽心思去研究他这个人,不论是谁,用了这长久的时间,都能将一个人的一切摸透摸清的。
不过,姬茹心重生一世做这么多事,绝不是为了成为隆元麟心中的红颜知己,复仇才是她唯一的目的。
“五殿下,您信这世上有轮回吗?说不定,前世已有了渊源,今生才会一见如故的。”姬茹心莞尔一笑,状似说了一句荒诞不经的玩笑话一般;
姬茹心这惊世绝俗的一笑,简直令隆元麟这个阅女无数的皇子看呆了;
她,姬茹心这是在暗示自己吗?隆元麟收敛了呆色,忙顺着姬茹心的话,说道:
“姬三小姐,若真如你所说,能在茫茫人海中与姬三小姐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子相遇,本宫深感荣幸啊。”
别看他这位皇子平日里在人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那不过是为了博个贤名,掩人耳目罢了;
可自打与姬茹心相识后,多番相处下来,竟将他心中对美色的欲望点燃了;
姬茹心见好就收,点到为止,将话题立马转移了:“五殿下,您此次并非专程来寻姬茹心的吧,可否是与大伯有要事相商呢?”
隆元麟见姬茹心不搭腔自己的话,略觉有些微微的失望,但是又不能对姬茹心所问避而不谈,正色应道:
“三年一度的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此事历年皆由礼部负责,本宫今日便是来寻姬侍郎商讨一番的,科举选拔人才,实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嗯,大伯身为礼部右侍郎,主管科考之事,自然责无旁贷。”姬茹心又道:“本想着今年的会试,姬家会是二位堂兄一同应试的,如今啊,二堂兄已跻身朝堂,现下怕是祖母只得期盼着大堂兄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了。”
提及姬温平,隆元麟的脸色可就不大好看了,最近,他与姬温平的言语间多有不快,那个愣头青姬温平,竟敢三番两次的顶撞他这个主子,着实让他心生不满;
不过,看在姬玉福的面子上,他一直隐忍不发,可那个该死的姬温平却一点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姬茹心冷眼静观了隆元麟片刻,才开口问道:“五殿下,怎瞧着您的神色,似乎,不大高兴,是否与大哥之间,嗯,生出些误会呢?”
隆元麟无奈的苦笑:“唉!不瞒你说,本宫确实对姬温平有些头疼,姬温平近日来频频与本宫分说,希望将他的妹妹嫁于本宫为侧妃,但,本宫的正妻王妃未定,怎可乱了尊卑之序,未娶妻先纳妾的道理啊?”
‘侧妃’二字让姬茹心暗自鄙夷,这姬玉福和姬温平父子还再执着呢!
“五殿下,尊卑确实不可乱,不过,您也不必忧心,大娘过世,二姐正值孝期,您即便立时应允,也是不能马上迎娶二姐过门的,要等孝期过了方可呐,趁着这段时日,五殿下尽可安心物色正妃人选啊!”
隆元麟的眉头并未舒展,他那番说辞只不过是推搪姬家父子罢了,个中因由又岂能与姬茹心透露半分呢?
“嗯,姬三小姐此言甚是有理,但,皇家娶妻,事关重大,本宫势必要细细斟酌再做打算的。”隆元麟硬着头皮搬出了皇家说辞;
姬茹心太过聪慧,此番相谈之言,不能再过多过久,以免她从言语间嗅出不妥之处,隆元麟已然起身;
“姬三小姐,本宫一进姬家大门,便直奔着您的院子而来,又坐了许久,怕是眼下,呵,已有人知晓了,本宫不再多留,下次得空,相邀姬三小姐往澜楼雅间小坐,再饮茶畅谈一番。”
“恭送五殿下!”姬茹心起身福礼,目送隆元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