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个男的,高威,是在御殿场线山脚下遇到的,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于是就一起结伴上山,起初走的还算顺利,直到在七合目遇到了一对青年男女,两边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争执,后来大打出手,我和威哥都受了伤,再后来就看到···”
李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文姿仪,又不敢停的时间太久,便含糊着继续往下说。
“就看到了一个装扮神秘的女人,当时我们被吓破了胆子,加上一番打斗过后体力已是强弩之末,所以也没多想转身就跑,谁知道逃跑的途中又遇上了熊,一路摸爬滚打可算看到了间房子,刚翻身进来,我就被打晕了,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讲完了?”
“是,是,讲完了,我遭遇的事情就是这些,都讲了···”李莹讲述的时候就一直低着头盯着文姿仪的脚踝,讲完了也没有移开视线。
不光是因为她的脚踝美,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文姿仪全身上下只有脚踝这块温香软玉又不会表达感情的位置能让她敢于直视,至于其他地方······
“哦?”果然,文姿仪的声音不像是要轻易放过她。
“不不不,你讲的信息太少了,内容也不关键,不是我想知道的东西,”文姿仪的声调一路走低,语气反而由轻变重,她用来打节奏的那根手指停了下来。
“况且······你还撒了谎。”
文姿仪的最后一句话完全出乎李莹的意料,她当下脸颊发烫,下意识的一声‘我没有’就要脱口而出。
她只和这个女人见过一面,对方不可能知道她的底细,这是在诈她!
她抬起头急欲辩解,一句‘我没有’只说出了一个‘我’字,便失了声。
连同她的声音一起消失的,是她妄图狡辩的底气。
那种泄气并非源自于文姿仪看破一切的笑容,而是源自她的右眼,那里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五只可怖的栗色眼瞳,窥视着她的心思。
“李小姐,勇气可嘉啊。”
文姿仪离了凳子不紧不慢地绕到李莹背后,轻抚她被王逸扎伤的那侧肩胛,感知着落手处传来的瑟缩悸动:“你刚刚还说怕我怕得要命,我倒是觉得你挺有胆量的,人就坐在你面前,还有心思,编故事呐···”
话音刚落,文姿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明晃晃的占卜卡狠厉地就向李莹的手掌扎去。
‘铛’的一声,不单单是李莹心里咯噔一下,周正和王逸也有那么一两秒钟,大脑是空白的。
那张锋利的占卜卡不偏不倚地扎进李莹拇指和食指中间那节椅子扶手里。
李莹再也按捺不住胸腔里狂跳的心脏,‘她知道!她真的都知道!’
好像还嫌李莹颤栗得不够厉害,文姿仪并不住口。
她止住李莹抖得筛糠一样的肩膀,俯身凑向她的耳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可不要因为对着这只眼睛撒谎,而白白浪费了生机。”
文姿仪再度坐回椅子上,亦如她刚进来时的模样,眉眼轻佻,显得游刃有余。
但吊在半空中的王逸和站在她身后的周正看得清楚,就在刚刚,李莹构建的心理防线才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松动瓦解,而这场审问的天枰,也终于肉眼可见地向着文姿仪这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