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班长看了看桥面上斜立的炸弹,脸色更加难看,连连摇着头:“不行!不行!这个太大了,我不敢!”说着,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条腿不停地打着哆嗦,无法站立了。
见到他这副德行,少校气急败坏地骂着:“你真是个孬种!”
萧凌虎和林惊寒也很无奈,正准备快步离去,带着自己的人尽快地绕路,忽然听到对面的桥头传来了一阵的喧哗。
虽然桥的东面堵着无数不敢过桥的人,但是在桥的西面,也有不少等着同伴过桥的官兵,不过,大部分已经过桥去的人,还是快速的离去,桥的西头与东头相比,已然空落了很多。
此时,在桥的西头处,正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军人走上桥来。
“别过去!有炸弹没有爆!”有人拦住了他。
在两边的桥头处,各有一名粤军中尉领着几个兵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封锁线,以防有人怀着侥幸的心理踏上桥去,引爆了炸弹,炸断了桥。
他们已经派人往前面报告,去寻求上面的帮助。
这坐桥若是被炸,那么后面所有的败兵与车辆及物资,都无法通过,只能留给鬼子。
“我也许可以拆除它!”背着书包的人道。
守桥的粤军中尉是一个连长,他不屑地看了看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学生气十足的人,但是却穿着中央军的军服,看他的肩章竟然也是一个中尉,这令粤军连长很不高兴。想想自己,三十好几了,在军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才混得如今的一官半职。而这个学生兵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种书呆子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部里的娘娘腔来。
“就你?”粤军连长轻蔑地看着他:“你要会拆弹,猪都可以上树了!”
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他的身边,几个士兵也跟着哈哈地大笑。
背书包的人看了粤军连长一眼,鄙夷地道:“怎么?对你来说,猪上树,都要比拆弹容易吗?”
“老子没有功夫跟你耍嘴皮子,没事快点儿滚开!”粤军连长不耐烦地轰赶着他。
“你是哪个师的?你的长官是谁?”背书包的人也有了怒气。
粤军连长并不想报出自己的家门,他知道这些学生兵、娘娘腔都是有后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年青,就成了中尉。“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要是再不滚,老子可要开枪了!”他说着,真得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
背书包的人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无动于衷,依然一副高傲的样子,反而指着自己的头,抵向了这个连长:“有本事朝这里打!”
若是在平时的时候,粤军连长或许真得敢开枪,但是此时,桥东的那个粤军少校是他的营长,正在看着他。
他若真得开了枪,那么他也会被营长枪毙。
他只得收起了手枪,骂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学生兵:“你他娘的真是一根筋!”
是呀,若是普通人,在他一拔出枪来的时候,早就吓得跑到一边去了,这个小子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你们两个,把这一根筋给老子架走!”粤军连长命令着身边的两个士兵。
这两个士兵如狼似虎一样地冲过来,一边一个地架住了背书包之人的胳膊,便要往公路边上拖,这个人却挣扎着,竟然将这两个士兵甩脱开来。
萧凌虎隔着桥,仔细地打量着背书包的人,开始的时候觉得很是眼熟,一直到这时,看到这个人转过脸,正对着他,便认了出来,不由得大叫:“是易伟!”
林惊寒一愣,定晴看时,果然不是易伟又是谁呢?
林惊寒当然认识易伟的,因为他是萧家的大女婿,既与萧凌虎是朋友,又是连襟。
萧黄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易伟,一个嫁给了萧凌虎。只是萧凌虎的身份又有些特殊,因为他同时也是萧黄的义子,当年在战场上曾救过萧黄的命。
“伟哥!”萧凌虎大声地对易伟叫了起来。
易伟抬起头向这边看来,也认出了萧凌虎来,经不住地应着:“凌虎,你怎么也在这里?”
萧凌虎发出一声苦笑来:“我也不想在这里呀!”
易伟道:“我想拆了这枚炸弹,让大家过桥,但是这位家伙不让!”他说着,还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
“什么?你能拆弹?”萧凌虎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是听错了!
易伟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的这个反应,也落在了粤军少校的眼里,如今在这一片区域中,数他的官阶最大,他忙问着萧凌虎:“你的这个兄弟是工兵?”
萧凌虎点着头:“当初他在陆军学校里学的工兵,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拆弹!”
对于这个少校来说,却是恨不能马上逃离这个危险地带,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了,马上对着桥对面的那个粤军中尉喊道:“王连长,你让他拆拆看!”
王连长只得将易伟放过,却还是不忘记警告着他:“小子,我可告诉你,拆弹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真得被炸死了,到了阎王那里,别怪到我的头上来!”
易伟只当作没有听到,理也不理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