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以前没听过的门派,彖国雄刀门、五月雨、季国三廊派、冉国神棍门、简国锦浩宫等等。显然是不请自来,但人家行的是江湖规矩,不提驸马,不提风雨侯,不提骠骑将军,拜帖写的都是“恭贺叶崇大侠爱徒新婚大囍”。礼送的不但不轻,还有几分巧善。魏翔和王伟不好拒绝,也拒绝不了,一并招呼下来好生伺候着。多了这些豪放不羁的江湖人士,铭庆殿好不热闹。叶晨自己也没料到,黑白两道的朋友都这么给面子,说如日中天为时尚早,冉冉之星还是勉强当得的。
叶晨也曾特地往栖霞山发了喜帖,只是不知何因,栖霞山上的熟脸一个都没见着。除此之外,如果觉得还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缺了叶崇,‘这老怪不知又上哪干坏事去了,不让人省心,唉……’
虞卿兰今日的身份是御封的伴娘,同是一身红艳盛妆,不同在于发饰不能像虞婷那么隆重和夸张。虞婷本来就比虞卿兰高,加上发饰和盖头,已高出叶晨一些,比例已经有些不和谐了。三拜之时,最纠结的莫过于伴娘身份的虞卿兰了。结婚参礼的伴娘不是处子之身,乃是风俗大忌,但叶晨不在乎,三人也已心照不宣,宾客中多有年纪相称的男宾,四下打听虞卿兰的小道消息。
按照传统,新婚伴娘的官方名字为“媵侍”。虞婷此来,自然也是带了钦命的媵侍,而虞卿兰,则成了叶晨指定的媵侍,反正叶晨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只要善待公主,力效彖国,就算有些瑕疵,朝廷还是可以接受的。
大礼之后,叶晨应接不暇的招呼着这些达官显贵,若不是曾服过白鹿果,又品过“青山”,今日定然免不了醉倒。令叶晨庆幸的还有,虞婷是公主,千金之躯,闹洞房只是由礼官在殿上有规矩的宣了几声,每宣一声众宾客就附和喧哗庆贺,并举杯牛饮一次,莫名其妙的就解了这个巨大心结。叶晨在家乡见过单位里“前辈”们闹房,犹如群鬼,被闹的也不像洞房,对于新人,那更像地狱,刊物上也时常见到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闹房惨剧。今日自己所历,这叫一个环保,推杯换盏间,着实宾主尽欢。
魏翔适时的上来为叶晨换了盏酒,“虎鞭泡的!”之后诡异一笑,忙着招呼宾客去了。叶晨抬着盏正要分说,三廊派未来的当家人上来又敬,一盏下肚,好浓烈的酒。没过多时,叶晨只觉身体开始有些热得不正常了,看来自己这点私事,早被魏翔这家伙知道得一干二净,虽不说破,却关照自己一把,这兄弟值。
酒过数巡,留下厅上宾客尽情把盏言欢,辞别了各色人物,叶晨踉跄跨进洞房。虽然事先打过招呼,虞卿兰还是很自觉的准备离开。这一脸红扑扑的,叶晨哪肯任其“缺席”,大手一把扯住,闭了房门,“兰儿,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今夜这里三人,谁都不许离开,嗯…一起打呼噜,一起睡觉,而已。”
叶晨把虞卿兰推到虞婷旁边坐好,虞婷还稍微挪了挪地方。醉归醉,叶晨还是按礼官早已吩咐过的要求,桌上取来金秤杆,去挑虞婷的盖头。秤杆才伸去,虞婷坐在原地,已一把抓住虞卿兰的手,看起来很紧张。叶晨揭开盖头,下面两双玉手已紧紧的捏在一起。
虞婷的头饰太多,注定她只能微微低头,但这已是她低头的极限。红烛静静的烧,佳人甜甜的笑,旖旎乍露,娇羞无限。和虞卿兰相比,一个似天湖漪水,一个如仙灵秀山,竟分不出孰胜一筹。果然是仁者喜山,智者爱水。屋中囍神耀照,红霞灿灿,叶晨本想熄灯行事,怎奈朝礼啰嗦,龙凤烛必须烧尽,才算对上了长长久久、百年好合的彩头。也好,反正人多,省得黑咕隆咚碰头出糗。
叶晨踢去鞋袜,退了郎服,不管二女愿不愿意,匆匆闭下帐幕,借着醉意和鞭酒劲力。一想到自今日起,对着面前两个天仙便可恣意而为,更是心神抖擞,已然左右开弓,准备大展神技。托叶晨的福,没多会儿功夫,羞答答、娇滴滴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房中春意浓浓。一个含苞待放,一个情窦初开。
叶晨初历人生一大特异体验,得意的左拥右抱,一副要上天的节奏。右边一个俏脸紧紧贴着叶晨肩颈,左边一个索性借臂作枕,一呼一吸融满蜜意,炙热的玉腿搭在叶晨腹前,滑腻缠人。夜深且静,又一个除夕将至,今年应该可以过个像样的年了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这千金可要双倍计算,那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千金千金,来吧来吧……”
或是昨夜缭乱,叶晨醒来枕边空空,本想翻身再睡,眼才闭上门已开了。虞卿兰和虞婷双双进来就要服侍盥洗更衣。早饭才开始吃,弟子规队员陆续呈报,中间还夹杂了皇家嫁娶风俗,对于这些所谓的礼官红娘们,叶晨手上,就差一柄归无。回头应付呈报,这国的谁要赶回去过年,一早前来未见到驸马,公主已送客;那国的某某见过公主后已离开。听了几个,最后那人,称叶晨“驸…马”,驸字说出来的时候相当别扭。
叶晨开始向二女吐槽,“按理说我现在是驸马,又是风雨侯,将军衔还可以叫?”虞卿兰笑而不语,只忙着伺候‘叶大官人’早点。
虞婷笑到“只需驸马喜欢,都可称用。”
叶晨心花怒放:“将军好,都还是叫将军吧。”又转向来人到:“大伙弟兄以后要注意了,公主和兰儿不是外人,诸事不必隐晦,知道啦?”公主的金闺,普通人等是不得靠近的,更别提擅入了,那队员在门外“喏”了一声禀完走了。女人心思比男人细密,有些事情旁观者更看得清利害,有资源干嘛浪费。不像封建旧俗一样瞧不起“妇人之见”,两个贤内助脸上多出一分欣喜。
这顿早饭就没消停过,一碗八宝粥没喝完,又有来人禀报,这次是魏翔。“头儿,天齐兵栈二公子前来辞别,人在厅上,要不要再挽留几日?”叶晨真想发疯,进来说话不行吗,一个个扯着嗓子说话不累,听话的人还折腾呢。
虞卿兰早已和叶晨对视,叶晨会意,“留,当然要留,詹老爷子威武,日后咱们还要仰仗呢。”说着端粥囫囵吞下,口中还含着个枣,起身出门,叽里咕噜说什么听不懂,看来是准备亲自留客。多了天齐兵栈的援护,近阳在羽翼丰满之前方有稳住脚跟的援力,不管客留不留得住,和天齐兵栈走近点儿,是不会吃亏的。
虞卿兰与天齐兵栈素有交情,虞婷乃是铭庆殿的主人,二女都跟着叶晨去了。詹平章言行彬彬有礼,书生气十足,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就是觉得差了点将帅的横霸之气。几人见礼客套了几句,叶晨真心想留下詹平章在近阳过年,对方却执意要走,行李早收拾好停在府外,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叶晨不好再留,送到府外,正要回转,又有消息来报,这次禀报的对象不是叶晨,而是虞卿兰。
小条传到虞卿兰手上,细细几列小字。数息间,虞卿兰看完小条已收了笑容。面对叶晨疑问的眼神,虞卿兰凑近轻声道:“简国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