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辰安长公主来陪着李暮霭用晚膳,一直给她夹菜,自己没心思吃,也没说话。
李暮霭道:“娘,女儿已经认定他了,断断不会再嫁给别人。”
辰安长公主正要将菜放到李暮霭碗中,闻言手一顿,又忽然笑出了声。
十九年前,她也跪在她父皇面前说过同样的话,却被时势所迫,负了诺言,那心如刀绞的滋味她一人尝过就够了,怎能叫她的女儿再尝。
如今她看出来了,也从青蕊那儿听说了些,知道他们的情分远比她想的要深,而非她一开始所以为的一时兴起。
他们做父母的爱女心切,怕女儿吃亏受苦,也舍不得女儿远嫁,但若真是一段好姻缘,成全亦是爱。
辰安长公主默然点了点头。
李暮霭欣喜,“爹那边……”
“你爹是舍不得你,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突然有了个女儿,自是对你万般疼爱,巴不得你随他回永国,日日待在他眼前。”辰安长公主打趣,“但你若真喜欢,他也不会逼你,何况凌帝夺梁国美玉讨你欢喜,他一个做父亲的都未必能做到,还有什么可挑的。”
李暮霭脸上的笑意加深。
辰安长公主愁道:“不过暮儿你要想好,如今天下的局势不一样了,诸国联手对付北凌,北凌吃得消吗?”
“天下人以为君上自登基以来杀伐不断,行事冲动,没什么盘算,他的帝业也承袭于先帝,北凌的繁盛跟他没关系,其实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立业容易守业难,何况他那时接的也是个烂摊子,大权旁落,朝中大臣谁都不服他,我陪着他一路过来,看得比谁都清楚,他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从没犯过糊涂,这次定也一样。”
辰安长公主蹙眉,“可如今诸国已对北凌成合围之势,他们还在费心拉拢你爹。”
李暮霭点头,“我知道,夏侯煜当了那么久的摄政王,对诸国施过不少恩惠,和他们都有交情,他要拉帮结派很容易。”
“此事凌帝怎么说?”
“他不担心,这局面本就是他促成的,没有夏侯煜从中游说,梁国和敬安帝怎会按捺不住。
青蕊忽然来了门外,“殿下,凤京有些动静,凌帝请殿下过去。”
行宫大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暮霭跟着一起来了这儿,她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身在凤京的李阔,生怕敬安帝对李阔不利。
等她们落座,夏侯沉示意柳别情把密函给长公主。
辰安长公主看完,黛眉紧蹙,“李承宇要立阔儿为太子?”
这是北凌细作从凤京探到的消息,不会有错。
李暮霭也诧异,敬安帝能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