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敬安帝趁赵达等人还在等李承懿归来,天不亮就带着李阔上路,前往永国边关。
听闻永帝先前已经启程回皓,北凌突然翻脸,吓得永帝又半道折回来坐镇边关。
王内官走在车旁,惑然问道:“如今永国火烧眉毛了,算是永帝来求君上帮忙,为何他不来找君上,而要让君上过去?”
“火烧眉毛是火烧眉毛,可永国也不是吃素的,北凌和卫梁两国的战事如火如荼,分心攻打永国,力气也就散了,永国不是打不过,而是永帝行事谨慎,怕吃败仗,想拉拢朕,添些胜算罢了。”敬安帝叹道,“说到底,朕若把他逼急了,他也可以不求朕。”
如今说起来还是他“怕”永帝些,怕永帝不与他结盟,也不要质子,他还得把那小子带回去,后面的棋反而不好下了。
赶了几天的路,行驾到了永帝的行营外,车马都留在营外,敬安帝只带着李阔和一群侍卫进了军营。
出来迎他的是韩成侯慕长信,见到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欣然,“邺帝总算到了,我家君上已等候邺帝多时。”
敬安帝笑问:“永帝急了?既然如此,贵国当初何故在边关驻军,惹得北凌不快?”
“是北凌想从君上这儿讨东西,君上不给,北凌便放话要发兵大永,想逼君上点头,君上气不过,带了兵来示威,没想到人家竟来真的了……唉!”
敬安帝边走边笑说:“北凌强势惯了,喜欢夺人所好,如此妄自尊大是在引火自焚,这次诸国联手,定要给北凌长长教训!”
慕长信感叹:“君上肯来,真是替大永解了燃眉之急,但听说贵国边疆驻军哗变了,不知君上是否应对好了?”
“放心,朕自有安排,断不会让盟友孤军奋战!”
敬安帝随慕长信走到一处营帐外,听见里面传出了永帝愤懑的声音:
“凌军就在河对岸,你让朕怎么平心静气?朕登基至今还没打过这么大的仗,打输了怎么办?朕这个皇帝还当不当了?”
敬安帝闻言,脸上笑意加深,看来永帝真是着急上火了。凌帝恶名在外,而永帝贤名远扬,结果这位明君竟是个外强中干的,战还没开打,已是怕得不行。
待守卫撩起帘子,敬安帝见里面只有永帝和一个内侍,没有旁人,他便留下李阔和侍卫们在帐外等候,边进去边说:“北凌刚打了几场胜仗,士气正盛,难免嚣张,永帝莫急,朕这不是来了吗?”
永帝正在训内侍,闻言瞥向了进来的人。他在南邺的时候不曾见过李承宇,只知李承宇生母出身微贱,是众皇子里最不得老邺帝看重的,兄弟姊妹谁都不待见他。
永帝敛了怒色,客气一笑,“邺帝来得真快。”
敬安帝端着手笑说:“听闻凌军都要渡河了,朕自当赶来为永帝解燃眉之急。”
永帝落座主位,淡淡问:“朕要的质子呢?”
旁边置了客座,内侍也上了茶水,敬安帝坐下道:“就在帐外,他是朕刚封的太子,不过大邺对永帝有愧,永帝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朕绝不置喙!”
永帝故作惊诧,“太子,邺帝竟然把太子送来为质?”
“既为太子,护大邺太平安稳是他的本分!”
永帝吩咐慕长信,“先带质子下去,朕与邺帝有话要说。”
李阔侯在帐外,见永帝遣了人出来带他走,他看向身后的楚明玄。
楚明玄点了下头,示意李阔跟着永帝的人走,他也一同跟上。
敬安帝的侍卫仍守在帐外,目送楚明玄和太子去往别处,叹这位指挥使大人真是不识时务,竟放着好好的权臣不当,甘愿陪太子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