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大柱过世前恶心呕吐,她还以为是寒气入体,伤了肺。
想到这,梁氏颤抖着手,对李春芽说:“大柱他去世前几天,我似乎在院子里瞧见了一个人影。莫不是,莫不是……”
梁氏说不下去,可又不敢高哭,只敢压低声音,悄悄落泪。
看得一旁的李春芽也跟着悄悄落泪。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抢方子的事儿,而是有恶人要逼得她们梁家家破人亡啊。
偏偏,她们弱小,不能把这事儿露出来,免得对方狗急跳墙。
待泪干了后,两姐妹也不说话,死死地拽着对方的手。
良久,李春芽才起身离去。
隔日,李春芽带着一篮子花前来看梁氏。
路过西一巷的时候,一妇人拦住了李春芽。
妇人笑:“你是开油铺的赵家二儿子他媳妇吧?”
李春芽点头:“是,你是哪位?”
妇人很热情,拉着李春芽往家里头走,“我啊,我家那口子跟你家那口子混了个脸熟。正巧啊,我今天买了一只鸡,来来来,去我家吃鸡去。”
“不不,我不——”李春芽连连拒绝,“你这妇人,诶,诶……”
妇人力气很大,愣是把李春芽给拖回家了。
气得李春芽手里的篮子都掉了。
一旁的几个婆子边看边嫌弃:“这何氏又拖人回家了。这是又想巴坑谁啊?”
可这几个婆子不知道,两人一进屋堂屋,妇人就松开李春芽的手,笑笑,也不说话,进屋了。
堂屋里头的八仙桌则坐着两个汉子。
一汉子是那妇人的男人。
另一汉子,李春芽熟得很,是她姑姑的二儿子,也就是她堂哥孙阳。
李春芽上前,坐在八仙桌旁的一条长凳上。
孙阳见状,推了碟花生米,又给李春芽倒了杯茶,再与她细细说道。
“妹啊,你家干姐妹这事儿,里头的水浑得很,你哥我都只敢沾沾这鞋底儿。”
李春芽不解:“也就一香干方子,至于吗?”
“呵,至于?”孙阳笑李春芽,“你知道这香干方子你家干姐妹赚了多少银子不?起码一千两啊。”
何氏的男人接过话,“咱们庆州顶顶好的大宅子也就八百两,还有剩呢。”
孙阳继续说:“这还只是咱庆州。日后啊,卖到这青州柳州大同州,再加上咱南城府,你数数,得赚多少银子?”
何氏的男人也与李春芽细说:“你家干姐妹能赚这些年都是祖宗保佑啊,要不是你家干姐妹男人是本地人,早八百年就让人给吞了。也就是你家干姐妹祖上积德,才有这几年的富贵日子。”
“这可咋办啊?”李春芽急了,她向来不关心生意上的事儿,只关心她家男人的身体和她家儿子的学业。
“你家干姐妹怎么说的?把我叫出来总不是就吃碗饭吧?”孙阳问。
“哦,我家干姐妹她说——”李春芽将头靠过来,低声与两人说道。
说得何氏的男人拍了下桌子,赞:“这妇人怪不得敢上吊啊。确实是有几分急智。”
三人又细细商量了一番后,何氏男人再叫何氏上菜,四人坐在桌上,不说话,各吃各的。
李春芽吃完后,就立即被何氏给拖了出来。
这回,何氏换了张脸,边拖边骂:“一两银子怎么了?吃了我家的鸡,合着一两银子你也给不起?我告诉你,今个儿你不给我把这鸡钱吐出来,你别想以后。”
一旁看着的几个婆子又嫌弃起来:“瞅,又坑了个。这何氏真不是个东西。嫁给没用的男人,还得靠自己死皮赖脸地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