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趴在树下睡觉。
当有蚊蝇绕着它飞,吵着它,才会摇一下尾巴,或是稍微动弹。
林间蝉鸣悠远,随风飘荡。
田间的人们,却叫苦不迭。
“好了,日头高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张文书直起腰,擦了一把额头。
衣领大开着,裤子卷到膝盖。双脚踩在稻田里,深陷在泥巴中。脑袋上扎着毛巾,模样十分独特。有点像影视剧里的起义军首领,或是黄土高原放羊的老汉。
众人都松了口气。
陆续抬头,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稻田岸上。
仲黎黎最为积极,似乎极度厌恶在田地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最前面。一屁股坐在树下,刚要倚着树休息,却又忽然跃起,尖叫起来。
“虫子,虫子!”
众人被吓了一跳,加快脚步,行了过来。
便是大黑狗也是被这尖叫惊醒,忽地站起来,左右查看。
待众人走近,她脸色吓的惨白,白皙的小腿上,有个宽扁的生物,正慢慢蠕动。而腿上已有血迹,这虫子正在吸血。
人们对这种蠕动的生物,有种独特的感觉。
便是连薛甜甜,看了也觉身上鸡皮疙瘩冒起。
仲黎黎伸长着腿,大呼小叫,想立即把它甩开,却又不敢伸手去拿。薛甜甜则硬撑着心里的不适,伸手便要去拽。
却被张文书阻住。
“别叫了,蚂蟥而已”,他走上前,倒也不着急,还蹲下看了会儿,“最好别硬拽,小时候有人跟我说,这玩意容易拽断了,断掉的那一小截,会拼了命的往人体里钻,再也找不到。”
仲黎黎本来就怕,听他说完,就越发恐惧了。
浑身汗毛泛起,都快哭了。
“你说,万一这一小截,在你体内长全了身体。然后产卵,长出一堆蚂蟥,在里面爬来爬去,啧啧……”
张文书这人,圣母是真的。
但趣味真的不好。
别人已经紧张的快死了,他倒是蹲在那里,饶有兴趣地观察,嘴里还叨叨个不停。
“你快帮帮她吧,瞧把这孩子吓的。”
徐真有点看不下去了,又好气又好笑。
张文书点头,也不顾自己手上脏兮兮的,对着她小腿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疼的仲黎黎都忘记害怕了,下意识地一缩。
却又被张文书拽了回来。
“还没掉,我再试试……”
又是“啪”“啪”几下,听着都疼。
白皙的小腿,顿时红了。
蚂蟥倒是被拍的缩起了身子,不再往身体里钻。张文书伸手一弹,便将其弹到了地上。大黑狗走过来,盯着这玩意看了会儿,不感兴趣地又走开了。
张文书倒入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赵世清见状,问了一句。
张文书沉吟,说道:“我在回想,小时候有没有人跟我提起过,这玩意能不能吃……能想起来的,都是说有医药价值,没人说过能吃。”
赵世清点头:“那就是不能吃喽。”
张文书说道:“但我看它长的这个模样,你说,洗干净了,放油锅里炸,炸的酥脆,长长的,扁扁的,嚼起来是不是挺带感?”
薛甜甜有点反胃,翻着白眼说道:“你自己吃吧。”
至于仲黎黎。
在惊吓的情绪消退后,终于体会到了腿上的疼痛。
小腿通红,走起路一瘸一拐的。
蒋德金看了,嘴里“啧”“啧”有声,意味深长。
张文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嘴出毛病了?”
老家伙摇摇头,说道:“怪不得要去相亲,这对付起小姑娘,跟对付丧尸似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张文书顿时不乐意了。
“我擦,老蒋,你是忘了自己趴地里,偷土豆吃的事了吧?”
“……”
一阵笑闹。
众人坐在树下纳凉,喝点凉水。
将头上包的毛巾摘下,抹净脸上与脖颈处的汗水。
头上包毛巾这方式,还是张文书提的。其实他并没有经验,只是小时候,见家里大人干活爱弄成这副模样。
这几日一直在田间劳作。
本以为末日之后,大家已经能接受一切劳作。
但真干起农活,还是累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