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天气好,一会把炕烧起来,给他洗个头吧。
林煦炎在心里想着,对夏清道:“我去给你熬药,等我。”
夏清没有说话,但听见熬药瞬间皱巴的小脸,一双眼睛都好似染上了水雾,苦恼的抿嘴嘴,一副不要喝的样子。
林煦炎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乖。”他又揉了揉夏清的头,想着洗干净以后的触感会不会更好。
夏清不喜欢喝药,太苦了,但是头上的大手太温暖了,让他舍不得,只好乖乖点头,再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林煦炎出屋的背影,后无聊的扣着被子。
他想从窗户往外看看,奈何油纸只能透光,根本瞧不见外面的景象。
夏清一个人生活太久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只要自己醒来,身边都会有人,现在突然一个人呆着,心中升腾惶恐,一阵阵寒意从四周涌来,宛如再次置身到那间黑暗禁闭的柴房内。
他想要逃,要想有人打破这一方寂静。
他傻,他不懂,他只迫切想要见到那个如阿爹一样给他温暖的人。
夏清一只脚刚刚下地,那头的林煦炎端着药进来刚好撞见这一幕。
无措的、惊慌的、他仿佛又在那双眼眸里看见了,救救我......
他快步走过去,将人拦回炕上,擦了擦夏清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心仿佛被困在陷阱里的兔子软绵绵地撞了下,却让他毫无章法地疼了起来。
往后再回想起这一幕,只能笑叹,冥冥中自有注定,一切缘法皆是因缘际会。
“怎么了。”林煦炎没有哄过姑娘或是哥儿,唯一让他有点哄人经验的也只有饿了哭、睡不着哭的幺弟了,想着夏清得状态,应该和小孩子差不多。
所以,便用没有端药的另一只手轻轻拍在夏清薄削的脊背上,一遍遍柔声安抚着。
夏清说不出来心里复杂的感受,阿爹没有教过他,喉头一紧,只能紧紧抓着那一片衣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安慰。
等夏清平静好了,林煦炎这才将药端到他面前:“乖,快把药喝了,一会儿要凉了。”
夏清知道必须喝,吸了吸鼻子,接过药碗巴巴看了眼林煦炎后闭着眼一口气喝了大半碗,随即五官全皱在一起,可想而知的苦。
见夏清迟迟不喝最后一口,林煦炎哄道:“乖,还有最后一口,喝完了病就好了。”
夏清心里苦,嘴巴里更苦,最后还是梗着脖子仰着头,跟上刑场似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苦巴巴地将碗递给林煦炎。
每次夏清喝完药,林煦炎都会给他冲一碗糖水,好让他去去嘴里的苦味。
但买的那包饴糖只有最后一颗了,冲成糖水味道有些淡,便直接拿了过来。
“给,”他将饴糖递到夏清面前。
只是林煦炎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那样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