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直至3月12日,应雪才被转入普通病房,可人依旧是昏迷从未醒来。
“我们目前也不能完全确定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清醒,又或者……”程成说到一半停顿住,声音低糜下去,“又或者……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深吸了口气,眨掉眼中即将掉落的泪珠。
病房客厅里,众人听到这个答复,几乎都难以接受。
“不可能,阿雪她那么坚强,一定会醒的。”虞欢带着哭腔小声喊道。
她不敢太大声,怕吵到里面还在“睡”的应雪,她知道她的阿雪现在肯定很痛很难受。她每次头痛的时候就需要安静,所以她不进去吵她。
甘妤扶着痛哭流涕的虞欢,心里也难受极了。
独自坐在一侧沙发上的谢修远目光看着窗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仿佛入定般的坐着。
王博看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拍了拍一旁的梁思齐,示意他过去。
梁思齐只是定定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对王博摇了摇头,低声说:“让他静静吧,阿远不会有事的。”
王博挠了挠脸,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他还想着他3月5日那天没法请到假喝他远哥和应姐的订婚酒,该怎么道歉赔礼的,却不想接到这样的消息。
如果不是这次,他已经快要忘了当初初见谢修远时的场景了。现在的他一如那时的孤独、沉寂。
里间病房内。
王芳呆呆地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整个人因为这些天而心力憔悴,精神不济。
江徴音给她倒了杯温水,轻柔地安慰道:“芳姐,喝口水,别太担心,不然还没等阿雪醒来你就先倒了。”
“阿雪是个孝顺的孩子,她醒来的时候肯定想第一个就看到你们的。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不要伤心过度。”
江徴音看着病床上的应雪,周身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头上也都缠绕纱布,而被子底下更是多处缠着纱布打着石膏。原本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现在几乎看不到一个完整的人样儿。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谢修远不进来。
因为承受不住。
想着,原本安慰的人却先默默地流起了眼泪。江徴音别过头擦眼泪,却越想越难受。
忽然江徴音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随后听到王芳轻轻叹息:“人常说,好事多磨。或许她命里有这一难,挺过了才能承住以后的福分吧。”
江徴音回头看着说话的王芳,点头:“是啊,这孩子是有大造化的人。”
病房内,两个母亲安静地坐在病床前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儿。房内除了心电监护仪器的滴滴声再听不到半点其他声音。
3月16日,南湾半山。
赵阳驱车缓缓驶入庄园,下车时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
他轻轻推开半开的大门,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才看到大厅落地窗旁,坐在躺椅上的谢修远。
不同于之前几次来时的温暖感觉,明显有寒气上身,赵阳有些不适的轻喊了声,“谢总。”
躺椅上的男人回过头,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眼底是清晰可见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