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茶楼,坐落在上京市二环路,寸土寸金之地。是老板朗逸之用自家三个四合院其中之一改建而成,钢筋混凝土架构,但外墙装饰古色古香,碧瓦朱檐,勾心斗角。
一楼大厅,四壁列橱,中场置桌。橱柜整齐划一,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太平猴魁、庐山云雾及洞庭碧螺春、武夷大红袍各地茗茶瓶瓶罐罐杂列其中。大厅中央说是摆的大桌,其实是一巨型茶船,用一粗大树墩雕刻而成,栗棕色包浆,显得异常厚重,天然韵成。天花板的大型宫灯柔光映射,更显古朴典雅,宁静清幽,雅人深致。
墙壁空落处,杂以字画,其中一卷轴: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更是笔走龙蛇,顿挫抑扬,便引人沿缘墨线,意行心划,“攀延”附势。
西墙冰柜南侧便是吧台,其后墙,镶嵌“颐和茶楼”四字,笔力遒劲,突出一 “茶”字,乌亮宏硕,更如金钩铁划,。
二楼、三楼便是茶室雅间,置大型茶船、电动麻将桌,更有沙发、方榻,盆景、绿植。各类休闲、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想应是朋友休闲、生意洽谈的一个绝佳场所。宜能屏纷除燥,避嚣习静。
韩若冰与谢雯雯由江州市出发,经两日旅途劳顿,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名片上所示地址,风尘仆仆地站在颐和茶楼门前时,不免被茶楼恢宏的气势所震撼。
远远望见门上悬挂匾额,黑底黄字:颐和茶楼。
及近,见两侧门柱镌刻长联,
上联:楼上一层看云水饮茗茶朗月清风;
下联:客来两地话武林道轶事逸怀虚谷。
“一个茶楼搞这么气派,确实和江州市不一样。”韩若冰读完,便嘀咕着拉谢雯雯走上台阶。
“客官,请进。”一个穿旗袍的小姑娘热情邀请。
“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找人,郎逸之郎伯伯。”
“这……”
服务员正在犹豫,却从身后转出一公子哥,小衣襟短打扮,脖颈挂个金链链,眉飞色舞,油头粉面。年龄十八九,身高一八三,清清靓靓,风度翩翩。
“哪位贵客啊?”那公子哥一口京腔,把韩若冰上下打量一番,带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转头望向谢雯雯时却眼睛一亮:“找我爸?二位,您屋里请。”
古树盘根大茶船一坐,那公子哥目视服务员沏茶后,顺手扔过一根华子,神色傲然:““二位,可否絮叨个两句,我也好给老爷子回禀一声。”
“我叫韩若冰,这是谢雨文,我俩从江州过来,叶文瞻叶叔叔让我们来找郎逸之郎伯伯。”韩若冰接受初到江州只知闷头闯荡的教训,直接报上大名,说明来由。
“姨夫,姨夫介绍来的?”那公子哥便不敢怠慢,起身打电话。
一会回身说:“哥们儿,让后堂呢,走吧。”
茶楼后门,来到一院落,刚进去便听到莺啼燕语,群犬乱吠,定睛一瞧却是院中石榴树上挂满鸟笼,东西两屋与茶楼夹缝之间,封成一饲养室,两边各有两条大型犬正攀附着钢筋栅栏狂吠。韩若冰腿侧做云手起势,一抖一旋,面露凶光,那几只狗竟怏怏退了。公子哥看到便是一惊,却没说话。
穿过院落便到堂屋,虽然敞着门,那公子哥依然恭恭敬敬地敲敲,听里面应了一声,方回身朝韩若冰、谢雨文二人招手。
八仙桌旁站起一人,四十一二的年纪,身高有一米八零,不胖不瘦,脸色黝黑,但面色眉宇间却有一种英气,不怒自威。
“坐吧,你叶叔打过电话了。”
韩若冰说:“哦,那郎伯伯,你看我俩能在你这干点啥?”
郎逸之略一沉吟,并不回答韩若冰问题:“你真是高唐州孟庆武的徒弟?”
韩若冰说:“是,打小跟着师父学艺,资质有限,只学的皮毛,愧对师父,在外不敢随意称道。”
韩若冰见郎逸之提到师父的名号,更加确定这郎逸之和叶文瞻都是当年七狼八虎其中之一。
当时在江州叶文瞻对自己在见义勇为表彰大会的试探,自己心中已犯嘀咕,最后和叶子青道别,其父叶文瞻说,你是孟庆武的徒弟,咋不早说时,他便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师父孟庆武让自己去找叶文瞻不是平白无故的。”可当时师父只说战友并没有说是他常讲的七狼八虎中的一员。
“怨不得大门对联有‘话武林’字样,不正说明是武林中人?还有‘朗月风清’、‘逸怀虚谷’字首分明含了“朗逸”二字。这么多道道。”韩若冰心里想着,不觉心生敬佩。
郎逸之指了指那公子哥对韩若冰说:“嗯,要不你俩试试。”
韩若冰忙说:“郎伯,不了,怕伤了弟弟。”
郎逸之哈哈一笑:“刚才还谦虚,这会儿就摆面了?”
韩若冰说:“我师傅说,当年七狼八虎,最厉害的是魏干事,余下六位叔,是半路习武,靠的是拼劲在军区崭露头角的。”
韩若冰半褒半贬,言外之意,你半路出家,远不如我师父,你教出的徒弟能咋样?你要是实在想让比划比划,那我怎么也要把话撂这,一旦伤了可是你逼我的,你练过,又不是不知道,埋伏拳全是杀招。
郎逸之自然脸上挂不住,老脸一红,但幸亏皮肤黑,非贴近仔细瞧,看不出来,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便是七狼八虎的人?”
韩若冰说:“师傅在我们面前多次提到七狼八虎,江州叶叔叔的名字我虽然印象不深,但他试探我时,我便有意识,等到他给我您的名片,我才恍然大悟,你们俩都是当年七狼八虎的人,是您名字太特别,儒雅、大气,我早都快烂熟于心了。”
郎逸之终于听到了夸赞,黑脸不免抽搐了一下,露出一排白牙,又瞬时收了说:“嗯,好吧,你就教你弟弟功夫。”
他转头看了一眼谢雯雯说:“小姑娘,你,吧台收个账,能干不?其他需要茶艺你要学个一阵子。”
谢雨文说:“没问题,伯伯,我能干的。”
“我有问题。”那公子哥见朗逸之目光锐利,便嘟囔道:“您都教不了,他能教的了我吗?”
郎逸之说:“我一眼看出这个韩若冰功夫不在我之下,教你不轻松。我是舍不得打你,正好让他收拾一下你这混混儿。”
那公子哥回复就一个字,声音不高不低:“切。”
郎逸之顿时火起:“没点哈数!”他又指韩若冰:“去,捏吧捏吧他,别伤了就成。”
韩若冰说:“好唻。”
两人来到院子,找到空场子。
那公子哥活动手腕、脚尖,他显然没把对面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哥们放眼里:“哥们儿,你身高多少?”
韩若冰说:“哪那么多废话?报上名来,俺拳下不打无名之人。”
那公子哥说:“郎轸行!”
韩若冰说:“我看你‘浪真行’,这拳脚你还真不行。”
郎轸行说:“你赢我,按我爸说的,我拜你为师,要是我赢你,我虽赶不了你走,可是要安排你的,天天给狗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