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需要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为什么总说我是错的,为什么总说活下来的不应该是我,如果回到她面前的是你,南……
“南柯!”
南柯猛然睁开眼睛。
窗外是磅礴的雨声,混杂着轰隆隆的闷雷敲击耳膜。
雨又下起来了。
映入视野的则是熟悉的天花板。
带刺的情绪流过胸腔,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南柯摸了摸眼角,梦里的她大概是哭了的,但眼角却很干燥。
南柯甩了甩脑袋,按着头坐起来:“阿望,早。”
“你睡得像头猪,”阿望甩起一张冷水帕子拍到南柯脸上,“快起床,我要去看爷爷了!”
南柯被冰得一个激灵,拿开帕子,小姑娘脚步雀跃,已经爬下床跑去了外面。
“……对,很好辨认,御舆大人在带人隔离他们了。你的腿还成吗?等用了饭……”对门开着,桂木一边给兼雄换药,一边絮叨。
“需要帮忙吗?”南柯敲敲门,问。
“南柯!”桂木咧着嘴回头。
“嘶,轻点!”兼雄疼得五官扭曲,捶了桂木一拳。
桂木唯唯诺诺连忙低头。
“还是我来吧。”南柯推推桂木,把他换下来。
兼雄的腿还肿着,但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
桂木没事做,乐呵呵地跑去厨房把饭盛来,捧着碗勺站在一边:“兼雄啊,待会儿我喂你吃会不会快一点?”
“……得了吧你。”兼雄嫌弃。
“桂木一大早的好开心啊?”南柯给兼雄绑好夹板,抬头问。
“那是当然,我跟你说南柯,昨天兼雄配的新药,还真把流感和祟神病人给区分……”
“桂木!”兼雄低声呵斥。
桂木打住。
南柯来回看看他们两个,口吻平淡:“我知道哦。”
“啊?”桂木惊了。
“是从阿望的爷爷那里听说的。”南柯对兼雄笑一下,“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这事要是传开,会影响造兵厂的秩序吧。”
南柯能理解他们瞒着她祟神病存在的用意。
不只是她,整个踏鞴砂鱼龙混杂,不安定因子太多了。
“谢谢。”兼雄抱歉道。
“所以,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也请尽管告诉我。”南柯表示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老实说,我们现在正忙着把流感病人和祟神病人隔离开,十分缺人手,”兼雄不好意思道,“如果你有空,可以去流感病人那边,帮忙照料一下吗?”
南柯抬手比ok:“保证完成任务。”
对她偶尔奇怪的小动作见怪不怪了,兼雄轻声笑出来,接过桂木见缝插针塞过来的饭碗。
他们吃完早饭,阿望已经坐在玄关哼歌等着了。
哼的是丹羽昨晚唱过的小调,一边墙上还歪歪扭扭贴着张炭笔画,大概是她趴桂木背上画的那幅。
南柯停下来,画上笔触没什么长进,除了一把大刀,就是几个分不清谁是谁的火柴人。
“这是国崩。”阿望爬起来,指她盯的那个握着五十米长刀的蘑菇头。
“猜出来了。”南柯忍笑,问头发最长、长得最高的那个火柴人,“这个是御舆大人?”
“嗯哼~”
“这个是丹羽大人,”桂木背着兼雄从后面过来,一一给南柯指认,“这个是兼雄,这个是你,这个是阿望。”
“桂木,真亏你能认得出来啊。”
“还不是阿望画得有神韵?”桂木笑嘻嘻朝阿望递了个眼神。
阿望商业互夸:“桂木的背也很好用。”
不知道的友情增加了。
兼雄皱眉端详了一会儿画上,忽然问:“那桂木在哪?”
桂木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在这哦。”阿望戳戳最小的火柴人旁边的黑团。
南柯:“为什么只有桂木是块石头?”
“我画的是蛤蟆啦,蛤蟆桂木!”
桂木痛心疾首,背着兼雄走开。
“南柯快走,去看爷爷了!”阿望拽起南柯撒丫子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