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世道,把我太子妃当什么了,这不是让我们夫妻离散嘛!太子没有本宫的陪伴赴宴,能行吗?太子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
“好了,好了,皇上也是另有所想的,这群臣赴宴,都是朝中权臣,你父亲贾充,太子太傅卫瓘、荀勖,还有魏舒,尚书令杨骏等,你不去为好,这些人你也招呼不过来,还是让太子自己去和他们沟通沟通,也是一样的。”
“娘,你又在维护别人了,这些大臣,我看一个没安?好心的,除了父亲大人,其余的都在觊觎太子的位置,恨不得把太子拉下来!”
“这太子是武元皇后和皇上亲自选定的,也是国策既定的,这诏令岂可朝三暮四,随意更改的。”
贾南风也只是含沙射影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心里非常明白谁是忠于太子司马衷的,比如荀勖太傅就是忠于太子的,而魏舒也算是,虽然不象荀勖倾向那么明显,但也可以入列太子这边,还有杨骏现在也算可以,毕竟这皇后杨芷是杨艳的堂妹,这司马衷也算是侄子,所以杨骏只不过是皇后的影子,皇后偏向谁,他就会偏向谁,至于卫瓘则不同,先前晋王司马昭曾欲将卫瓘的女儿许配给司马炎,但是由于文明皇后王元姬的阻拦,以及荀勖、裴秀的谏言,才使司马昭放弃了迎娶卫瓘女儿的想法。
陵云台上,琥珀玉卮,商觚秦罍,壁衔金光,镂漆镳镳的几案上簠簋芗蓼、麋肉香溅、盏盘腾馥。
觚棱琼宇已在阊阖门外、陴堞女垣的谯楼槌声里安静了下来,只见头上月明星稀,云翳縠纱。
司马炎坐在殿前的龙案上,后面矗壁上螭虬威猛,鳞爪飞扬,太子司马衷则斜坐一侧。
几案上放着龙胆鹿肉,山珍海味皆稀世之宝,无从名词称呼之。
司马炎掣起酒樽,酒还在里面摇摇晃晃。
“各位,今日与朕在陵云台赴宴,一是庆贺天下太平,国民安泰,二是为了君臣之间的杵臼、肱股之交,以表内心的一番深情激荡!”
“谢皇上一番厚赐,臣等一心为国,报效国家。”
“来…….,来,我饮了此觥中之酒,以表谢意!”
司马炎立刻抬脖掣觥一饮而尽,然后感慨又道:“一直以来,朕感欣慰,平鲜卑拓拔树机能,而是北方安定,又下江南取建业,不世伟业遂成,这掸指一挥间,以吝时光多年,然而心依旧难忘,所以今日就饴情而馔陵云台,以思过往,翥翔未来……”
一番肺腑吞吐之后,晋武帝和殿下臣僚皆畅饮开怀。
前将军兼太傅孙秀坐于卫瓘之后,一起觥筹交错,乐不胜哉。
太子司马衷则一人孤酒自馔,一直啃着鹿蹄子不放,也接了几杯群臣的敬酒,一时觉的恍惚起来,后称道腹中不快,就被司马炎给吩咐阉宦送了回去。
“皇上啊!臣有点醉啊!心里不过不吐不快!”
卫瓘摇摇晃晃的掣杯走到晋武帝身旁。
他心里好象一直憋着一股气似的,不吐不快,何况自己当年曾反对过立司马衷为太子,遭到司马炎和其他大臣的反对。
特别是杨艳皇后更加是攘袂而起,坚决否定卫瓘的一片谏言。
致使卫瓘成了孤家寡人,一直把对太子的看法积堵在心里。
“皇上,今日太子前来,好象沉默寡言,一直不曾与臣下酾酒抒怀,却一个人啃食美味,并且先行辞别……”
司马炎看了看眼睛蓬松,恍恍惚惚的卫瓘便笑道:“太傅,你这是对太子有意见吧!太子淳朴,不善辞令,所以你就体谅一下太子的缺诟……”
这时孙秀也蹒跚而来,跪于司马炎的几案前恭敬说道:“皇上,卑臣也随太傅敬酒,借太傅的一腔忠烈,说几句,我想太子一直过于天真烂漫,朝廷之事不知以后皇上可否放心的了……”
司马炎顿时脸色大变,一下子踌躇起来,他掣在手中的爵器缓缓放在了龙案上,深深的闭睑入思。
“皇上的龙案可不能可惜啊!”
卫瓘见司马炎开始犹豫,便轻轻拍了拍龙案和龙椅,把自己已经欲言三次却堵在喉咙里的话,给终于缓缓的抖漏出来。
“卫瓘,你是不是真醉了……”
晋武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卫瓘借着酒意谏言自己废掉太子,遂严肃的看着卫瓘,这帝王的眼神的确是犀利之光,把卫瓘给吓的缩进了头,在孙秀的掩饰下,喝完匏樽里的酒就立刻退回了座位。
这酒意阑珊,陵云台辉煌依旧,宫阙外星空璀璨,月牙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