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在晴海园正北,坐北朝南向。
两边墙外植有大片松木,屋前挖出一汪蜿蜒池塘,塘边堆砌着高耸的池石。
院中北东西三面四敞,一进门便能看到堂前挂着的楹联与匾额,全是林家祖辈所书。
白杨木的楹梁、立柱、檐下雕山水、花草,绘祥瑞动物图。
正堂内四面墙挂着林家之前三代当家的画像。
当中并排摆着几张高低供桌,上面全是林家已逝去,当家主人,或有德望之人的牌位。
牌位前摆香果、糕点、干果,当中只是鎏金的供香炉。
吕氏带着林娟儿点了几支香,向众多列祖列宗上了供。
接着又在桌下摆的厚草垫上跪下,闭上眼,合着手,一脸虔诚,不知在想什么。
林娟儿见母亲如此,也只好在她身旁跪上。
还没半刻钟,她便憋不住性子了,甩下双手,不满地扭着腰:“娘!难道我们真要一直跪在这里?”
“不然呢?你爹发了这么大的火,如今正在气头上,你最好别再往枪口上撞,忤了他的意思,我们没好处!”
“可我就是不甘心!”林娟儿伸手抚着还隐隐作痛的脸。“明明是她爬了殿下的床,为什么挨打挨骂的却是我们。”
“不甘心又如何?那对贱母女已得了手,又闹到了老夫人那,事关殿下,这已不是我们能说得上话的了。”
“祖母也不帮我们。”
“那老东西,平日就多看我们不顺眼,你爹又是个孝顺的,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哼!林宁儿那贱人,平日看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全是装出来的,原是一直躲在背后等着这等好机会!”
吕氏从鼻孔里哼了声:“宁姨娘本就是你爹从江南买来的狐媚子,有的是勾搭男人的手段,她教出来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货!”
“殿下才不会要她呢,那么低贱的庶女,根本入不了殿下的眼。”话语里满是浓浓不甘。
“别听老夫人瞎说八道的,你是长房嫡女,不是林宁儿能比得了的,殿下不可能不会考虑你。不过。。”
吕氏睁眼看了眼女儿:“老夫人有点说的是对的。
殿下是什么人?那是皇子,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地位不同一般,不是普通人家的表哥。
你多少也收着点性子,整日急吼八吼的,别说皇子,就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也是受不了。
男子多是要哄的,你老是端着副样子,只会讨人嫌。”
“端着?母亲,我已经尽力去哄表哥了,他每次来我都陪着,笑的脸都僵了。
他平日喜欢吃什么,看什么,说什么,我都有仔细地调查过,全是照着他的性子来的。”
吕氏不以为然:“你就是太积极了!男人可不喜欢上赶着的,你要保持些距离。”
林娟儿急了,一甩袖子,脸皱着:“又要哄,又不能端着,还要时时保持些距离,那你要女儿如何?”
吕事也有些不耐烦了:“凡事有度,过犹不及,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
哎!这种事还得慢慢教吧,可自己即使有时间教,二殿下那边能等吗?
吕氏倒有些后悔,平时是太过于宠她了。
二人在祠堂跪了半日,林原海差人说,以后将林娟儿禁在群芳院中,不许出门一步。
这是老夫人和林原海共同的命令,林娟儿即使不服,也不敢忤逆。
“好了!没用家法抽你一顿鞭子,你就叫好吧。近日老实些,再过些日子,母亲去替你去求情,你定能出门的。”
林娟儿这才消停些。
但好在这母女俩能从祠堂回自己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