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王无奈轻拍两下背以示安抚,毕竟暗九这是在……撒娇?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不论你我身份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抛弃你。”
……
可是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对比此刻旬王可笑的誓言,明烛黯然伤神。
他泛起酸涩的情绪,却不敢叫旬王发现异样,照他现在的年纪已过而立,总得要些脸面。
明烛放开旬王,敛去眸中的惆怅,扯开话题道:“主上刚才说南下?为何这么突然?”
提起这个旬王就来气,他冷笑道:“哼!还不是皇兄着急把我赶尽杀绝!”
果然与前世的话一模一样。
那么按照这个轨迹,他还是会被抛弃,然后身死异国他乡。
明烛艰难开口,言语中充满了辛酸,“主上,您会带上我吗?”
旬王犹豫道:“小九……对不起,我知道你不舍,我同样也舍不得你……但这次,我不能带你一起。”
原因不用问,都是因为太子。
旬王在朝中孤立无援,皇帝又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刻意偏袒他,倘若不派人注意着点太子的动作,恐怕不等他平叛归来,就要被扣上谋反的帽子。
明烛有气无力回道:“是……属下遵命……”
看出来暗九的失落,旬王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蹭了蹭,“抱歉,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好。”
明烛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比起总是说空话的旬王,他还是更喜欢言出必行的初离。
至少对他是这样的。
还有原来初离喜欢蹭人这个毛病这么早就有了。
藏起重重心事,明烛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想把扔掉的那块长命锁找回来。
难怪他会把流泽忘的那么彻底,一点印象都没有,胥子怜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对他好的人。
心魔想要控制他就要让他内心充满仇恨,这样一个从未辜负过他的人自然不能叫他记得。
旬王总说他带着那块长命锁是念着胥子怜,实则是的确念着,只不过跟旬王误以为的那种感情不一样。
他待胥子怜,就像父亲长辈一样,是胥子怜拯救他于黑暗,教他读书习字和做人的道理,还让他有了生存下去的能力。
这样好的一个人,他却忘的一干二净,对他出言不逊处处刁难,还失控伤了他。
明烛凭着记忆寻到了当初扔掉长命锁的偏僻院落,里面长满了荒草,高墙边上是一口井,传言不少嫔妃耐不住深宫寂寞在此投井自尽。
他当时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也是想与胥子怜彻底断了联系,毕竟他已经是旬王的人。
暗暗给旬王记上一笔,明烛决定出去就找初离算账。
他在荒草丛生的院落中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一寸可能的角落,可终究是没有找到。
毕竟有些年头了,怕是早就被哪个宫人捡了去,此处虽然荒僻,可不妨有些太监宫女偷摸来此做些腌臜事。
明烛失落的往回走,也不知胥子怜是否知晓长命锁被扔掉的事,如果他知道,是会很难过的吧。
前往荧河的那条船上,流泽昏迷中都在喊十三,他如此对自己久久不忘,岂不是更加显得自己狼心狗肺,知恩不报。
也不知流泽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虽然被初离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但他心知肚明流泽过得并没有那么顺利。
流泽虽然性子软,可他对皇帝万分忠诚,绝非卖国求荣之辈,单单是国破后的绝望,就足以使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