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府里,王嬷嬷站在宗国慧床前,看着她铺得颇为平整的床铺,猜疑的皱了皱眉:那小贱蹄子又懒又馋,何时自己整理过床铺?
她看了看窗外偏西的日头,一把掀开床上的被褥,摸索着翻找起来。
待她摸到床铺底部的凹槽时,王嬷嬷的老脸陡然一喜,她小心的回头看了看窗外,飞快的掀开了那处凹槽。
看着里面规规矩矩放着盖着大红印章的银票时,王嬷嬷激动得呼吸急促,忍不住一把将银票全部抓了出来。
她瞪圆一双小眼,贪婪的一张张看着手上的银票。
我就说嘛,那小贱蹄子鬼鬼祟祟的肯定藏了什么好东西!
她惊喜万分,肥厚的嘴唇在银票上猛亲了几口。
有了这些银票,自己那欠债的儿子,可算有救了!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竟能有如此多的私房体己,想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能有这么多的银票。
自己便是偷拿了,她也不敢声张!
王嬷嬷贪婪的将那叠银票踹进腰间,又小心的将被褥铺了回去,抚了抚床铺便要转身出门。
院子里陈旧的木门吱呀发出声响,王嬷嬷闻声顿住了脚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鼓鼓囊囊的腰间,慌乱之下一把将那银票塞入裤裆。
她抓起被自己甩在一边的抹布,转身便一脸笑意的走了出去。
她看了看天边的斜阳,问道:“姑娘回来了?您可是饿了,老婆子我这便去厨房给您寻些吃食。”
宗国慧面色不郁的看了看王嬷嬷问道:“屋子里可都收拾好了?”
王嬷嬷甩着抹布点头,她伸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道:“都收拾好了,连您的衣柜老奴都归置了一遍。”
宗国慧上下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去吧,多拿些好的回来。”
“哎,哎,老奴这便去拿。”
王嬷嬷一脸谄笑着退了下去。
临出门前,她转过身来,一边走向歪倒在院子中间的恭桶,一边讪讪道:“老奴一时忙得忘了将它放好。”
将恭桶小心的放在墙角,盖上盖子,瞧了宗国慧一眼道:“小姐放心,老奴回去洗了手再去拿。”
宗国慧淡淡点了点头,施恩似的道:“还不快去?”
见王嬷嬷点头哈腰的谄笑着走远,宗国慧拢了拢衣裙便回了房。
房间里一目了然,她随手翻了翻衣柜,又拿手抹了抹桌面,看了看院子里墙角处立着的恭桶,轻抚了下床铺便倚靠在床上。
这些个恶奴,便得给她们些颜色瞧瞧,她们才能用心对待于你,昨日才给了她一脚,今日便对自己恭敬起来。
她满意的出了口长气,哼着小曲儿,慢慢的躺平下去。
才刚躺下,便听窗外小丫鬟的声音响起:“请问嬷嬷,这里可是宗府?”
王嬷嬷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馍馍,大着嗓门道:“是,这里是当朝五品官员老爷宗平辉的府邸。”
香兰正站在放恭桶的墙外,一阵风过,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拿着帕子捂住口鼻。
“敢问嬷嬷,你家小姐住在哪里,我找她有要事。”
王嬷嬷看了看香兰体面的举止,随手向东面稍好的院子一指。
“你说的是艳儿小姐吧?她住在东边的那个院子,你若是嫌走着累,奴婢在这儿替你喊一声也成。”
香兰上下看了看王嬷嬷粗鄙的样子,不屑道:“嬷嬷,我找的不是什么艳儿小姐,我要找你府里的慧儿小姐。”
王嬷嬷顿了顿,再次打量了香兰一遍:“找慧儿小姐啊,你且在这儿等着,我进屋去禀报。”
香兰眼见着王嬷嬷进了里屋,一双眼惊讶的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