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并不了解这些,到了才知道这家医馆果然有些名头,漆金门匾,醴红廊柱,气派得很。
外头等待的病患排成长队,里头的大夫和药童各司其职,乱中有序。
虞枝在轿子里静静等了小一个时辰,等到医馆里头渐渐空了下来,她才下了轿子,往医馆中走去。
“这位大夫……”
她刚一开口,那鹤发的医者目光从账簿里拔出来瞧了虞枝一眼,复又垂下,他手在簿子上勾勾画画着问说:“来抓药的?哪儿不舒服?说说。”
虞枝轻笑,开门见山道:“大夫,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想问问大夫,您可曾听过这味药材吗?”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纸上写着笔力清隽的几个字——
“濯心草?”老者眯眼举着纸看了几眼,沉吟了一声,抓着一绺胡子摇摇头道:“这味药老夫听来倒是耳生得很,应当是不太常用的一味药材。”
虞枝听言有些遗憾,但又听老者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去问问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见多识广,连老夫都自愧不如,如果你要问这些学问,问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虞枝眼神重新亮了起来,“请问你家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呃……”老者为难说:“公子虽然是我们医馆真正的东家,但他很少亲自来这里,你若是想见我们家公子,恐怕得再择个日子了……不如你留个日子,若是我家公子方便的话,会前去赴约的。”
虞枝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她留下了地点和时间,对大夫说:“后日游舫之上,诚候公子前来,有劳大夫转达了。”
老者摆摆手说道:“不碍事。”
……
虞枝回到裴府已是傍晚时分,绿袖左等右等可算将她等了回来,她急道:“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您这是去哪儿了啊?老夫人他们都在……”
绿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狐媚的女声:“侄媳这是去了哪里啊?请你用膳,可是比请神还难呢。这才刚成婚没几日,娶进门的孙媳妇便往外头跑,外人见了,是该说裴家的少爷留不住人,还是说……这花能守半个月不凋谢,可就不知这女人是不是能守半年妇道不出丑了……”
这声音的主人,除了陈惠锦还能有谁?
陈惠锦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嘲讽虞枝才刚和裴令嵇成婚,便迫不及待地要出去找男人。
这一盆脏水,泼得可真是手段高明。
虞枝神情自若,笑了笑说:“叔母言重了,枝儿不过是出了一趟门罢了,叔母这么一大顶罪冠砸下来,倒是都快将我砸懵了。”
陈惠锦别有深意地看着虞枝,道:“但愿你真的只是出了一趟门罢。”
她说完这句话,却是俶尔神色一转,笑得很是近人,“好了,瞧我这记性,原是出来叫你到正厅用膳的,怎么在这聊起来了,快进去吧,就是这菜不凉,老夫人也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