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许若昀再无半分犹豫地使用武力把他摁跪在了地上。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被你那些狐朋狗友给带坏了!”
说着话,他也不等许凯回话,忙对着沈奕躬身行礼,“小弟愚昧,还请仲卿兄看在他……”
“子云兄何出此言?”沈奕摆了摆手,“还是先让他起来再说吧,子云兄教训起自己的弟弟来,倒与我大哥如出一辙的严厉啊……”
许若昀一愣,苦笑着:“当哥哥的总是盼着弟弟能成才,严厉一些总归是好的。”
沈奕没答话,垂眸看向梗着脖子看向一边的许凯,挑了挑眉。
他确认自己从未见过他,也从未与他有什么过往的交集。
他收敛住半丝好奇,重新给许若昀斟了一盏酒,“子云兄,还继续吗?”
许若昀低头看了眼气鼓鼓的许凯,叹了一口气,转身坐了回去,“继续,不能让这小儿坏了我们喝酒的兴致。”
“大哥……你知不知道……”许凯不料许若昀竟真又坐下来与那厮喝酒,心中郁闷得紧。
他可是亲眼看见他的嫡妻眼皮一抬便要葬送两条人命的样子啊。
如此恶毒妇人,竟是侯府主母。
可想而知,这沈奕又能是什么好人?
平日里装作谦谦君子,一心只读圣贤书,骨子里说不定都已经烂透了。
大哥竟与这种人称兄道弟?
实在让他很是伤心啊。
“你给我闭嘴,好好跪着。”许若昀头也未抬,厉声训斥。
沈奕不置可否,眼神虽有些飘忽,嘴角却一直含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这副模样落在许凯眼中,那边是火上浇油了。
他噌地站起身来,“大哥若要教训我,大可回府,我便不打扰你与……哼,斯文败类!”
“你给我站住……”许若昀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许凯头也不回地出了帷幄,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沈奕这才适时地回过神来,“小弟倒与我小时候的性子有些相似,那时我也总爱与大哥争锋相对……”
说着话,他又抿唇一笑,转过头来看着许若昀定定地说道:“子云兄不也曾这样想我的吗,又何必去责怪他?”
许若昀心下一凛,英气的长眉一抖,望进沈奕如深谭的黑眸里,笑道:“仲卿实乃妙人,子云甘拜下风。”
沈奕未说话,提酒碰盏,杯盏之间,方才因许凯而闹出的不愉快也随之消失了。
帷幄外,房萍儿终是没敢踏进去,咬了咬唇,转身走了。
——
是夜,崔梦娇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白色帐篷里。
她揉了揉又酸又痛的后脖颈,疼得叫出了声来,“嘶……下手也太重了……”
她从软榻上坐起来,从帘缝往外看去,隐隐能看见洒落在泥地上的月光。
泥土中不难看出有被碾碎的桂花残渣混杂其中。
她还在白云山上。
短暂的恍惚后,她立刻站起身来,摸了摸身子,本该被杖毙的地方,此刻竟顺滑无比,无半分疼痛。
她获救了。
她立马揉了揉眼睛,轻唤了一声:“翠竹?”
却无人应答。
她心下焦急忙起身下榻,却无意间碰到了怀中那硌人的银两来,愣了一愣,才轻声笑了笑,“还好,还好,银子没丢。”
话落,她便着急忙慌地撩帘便要去找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