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剑兀自在桌上轻摆,直看得众人触目惊心。那宋掌门却眯着眼,对其子的狂悖举动不置一词,只是紧紧盯住了胡破风。
胡破风仰天长笑,良久才止,眼光之中却已罩上一层寒霜,冷冷地道:“大哥!你说的这什么珠子是何意?我可半点也不懂。你平日里耍些少爷脾气也就罢了,今日贵客在场,竟也舞剑弄枪的,莫不是想和老胡切磋切磋么?”
宋汉文傲然道:“切磋?只怕眼下你没这个本事和我过招!不信你运运功试试。”说着,便狂笑起来。
胡破风心中一惊,连忙运功,只觉丹田之内气息紊乱、真力空空,丝毫力气也提不上来,乃知已遭了宋汉文的暗算。他禁不住怒喝道:“好极了!你们父子贪财好利,竟联合起来对付自家姑爷,真是亘古未有之奇闻!哈哈,快快动手吧,传出去也好让江湖上瞧瞧汴州大梁门的好门风呐!”
这话说得辛辣之极,在场众人均面面相觑。那宋汉文哈哈大笑道:“今日之事,只有在场诸人知晓,想必也传不出去。再说,一旦我们有了这混沌遗珠,功力倍增,江湖上谁又有胆子敢来指手画脚?说说吧,珠子在哪里,不然你这好朋友张少侠怕就要没命了!”
听他这话意思,似乎在场众人任谁不如他的意,便要立刻死在剑下。说着他拔起长剑,径自转到右侧,把长剑架在了张适之脖颈之上,显然将他作为人质了。
胡破风破口大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贼子!饶我把你当作兄长,想不到竟如此不堪!卉娘,你瞧瞧,这便是你父兄的丑恶嘴脸!”
胡破风此意本来是让夫人卉娘劝一劝宋掌门和宋汉文,免得局面真的失控,到时候恐怕就真要血溅当场、家破人亡了。
那卉娘一直低头不语,此刻被丈夫点了名,只得抬头勉强道:“老胡,你要真是手中有那劳什子珠子,就不妨拿出来瞧瞧……”
胡破风一听夫人这话,顿觉浑身坠入冰窖之中,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嘶哑地道:“卉娘啊卉娘!想不到你竟也向着那利令智昏的娘家,却连半点夫妻情分也不顾了吗?此刻,莫说是我手上没这珠子,即便是有,凭这种强人所难的做法,我也断断不会拿给你们!你们宋家便死了这条心吧!”
那卉娘一听,却也怒容满脸,恨恨地道:“胡破风!我曾经对你情深意重并不假,但这三年多来我何曾得到过你半点抚慰?凄风苦雨之时,你在何处?病痛伤心之时,你又在何处?你若真顾惜夫妻情分,便不会只顾着你那些兄弟!如今,爹爹只不过想看看你这珠子,你便当场翻了脸。依我看,便把珠子孝敬给爹爹,又有何妨?”
胡破风闻言心如死灰,大怒道:“住口!纯粹是妇人之见!咱们夫妻之事与这珠子何涉?断不可混为一谈。你既然不愿意规劝你父兄迷途知返,那就罢了。将来出了事,休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着,又转向宋汉文道:“你且放了我的朋友,一切着落在我老胡身上便可。这样随意伤及无辜,恐怕对大梁门武林声誉也是大大的不利。”
宋汉文神色狡猾异常,看了看张适之,只见他端坐不动,脸上颇有忧惧之色。便禁不住笑道:“你这朋友真是稀松平常,剑架在脖子上,却连个响屁也放不出。真是窝囊废一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