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负手站立的莫叒俞冰冷的脸像覆着霜雪的刀刃,他不关心他的弟子在想什么,只是用阴鸷寒栗的目光俯视梧樛,沉声吼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你却依然改不掉你那些所谓的仁善,什么狗屁符箓有问题,那只不过是他们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他们妄想逃脱罪责的手段!
就算他们是真的有苦衷有冤屈的又如何!他们是妖!是妖!妖就是恶妖就该死!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是要让我失望?!为什么红尘生活了二十年你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你就一定是对的?!凭什么你就一定不会错?!到底凭什么?!”
莫叒俞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像是对什么东西忍耐了很久很久,在此刻终是忍不住全部爆发了出来。
像是晴天霹雳,又像是五雷轰顶。
总之是让梧樛完全怔愣在了原地,同时他还有些听不懂。
尤其是那句“为什么红尘生活了二十年你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东西?”
可此时他又抽不出一寸的空隙去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他从头皮到脚底都在泛麻着“不知所措”着四个字,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莫叒俞这般激动的神情,那个对自己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慈爱至极的师尊,此刻像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静止了半晌后,微风合时宜又不合时宜的卷起了,它微微吹醒了梧樛的怔愣,也微微唤醒了莫叒俞的理智。
梧樛想试图呼唤一下,“...师尊...”
莫叒俞恢复几分清醒,漠然问道:“我只问你一遍,你认不认我这个师尊?”
“是师尊将我拾回来,将我养大悉心教导,待我如亲子般慈爱,弟子怎么会,怎么会不认师尊呢!”梧樛觉得自己是真的伤透了莫叒俞的心,以至于他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莫叒俞闻言,理智又恢复了三分,“好,那我要你答应我,此生不得再放过任何妖孽,好好降妖,也别浪费时间去查什么符箓的事情。”
梧樛听闻后半句却是极为不解,“师尊,为何不能查...”
“答应我!!!”
看着似要再次暴怒的莫叒俞,梧樛妥协地闭上了双眼,跪下伏拜,沉声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见得到了保证,莫叒俞才伸出颤抖的双手将梧樛扶了起来,此时他眼眸中已经没有了暴戾和阴鸷,只有悲戚和无奈,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双目含泪,凄然道:“然之,听为师的,这些不过是作恶多端的妖怪想要迷惑你的手段,他们想让你怀疑自己的师门最后叛离自己的师门站在他们那一边罢了,明白吗?”
梧樛看着满心满语都是在为自己忧心忧虑的师尊,强烈的愧疚感挤掉了所有的理性占满他的内心,此刻的他除了点头,就是点头。
直到银月上枝头,梧樛才从巳蛇堂离开。
翌日,亥猪堂后院处,玄武长老见到脸色并不是很好的梧樛来报道时,幽幽叹了口气,劝他多休息几日再来,不必急着干活,而梧樛心知来亥猪堂干活必然是玄武长老为他求来的,这是他的地盘,梧樛在此可以不用受那么多约束,他不是个没良心的人,自然是要认真干活以此回报玄武长老的,他心领了玄武长老的好意,便去帮忙干活了。
时间一晃,弹指之间一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