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桑宁宁。
桑宁宁:“我们去吃早膳。”
景夜扬:“嘿!正好我也没用早膳!”
桑宁宁:“我们去外门的膳房。”
有那么一刻,景夜扬怀疑桑宁宁在耍他。
然而两人大眼瞪小眼,他发现多年桑宁宁的眼神分外平静且真诚。
景夜扬:“……”
景夜扬:“我突然想起门内还有事务要处理,大师兄,小师妹,你们先去吧!”
景夜扬来去匆匆,桑宁宁虽不理解,但也半点没被影响到心情。
因为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大师兄。”
在外门膳房的门前站定,桑宁宁无视周围或是兴奋、或是惊奇的异样的目光,嗓音冷冷地问道:“所以上次,钱师姐走时说得‘狗尾巴草怀孕’也只是托词,对吗?”
容诀挑起唇角,盈盈一笑:“是啊。”
桑宁宁默了一瞬,又问道:“所以修仙界里,也没有能怀孕的花?”
容诀动作自然地替她拿着那根糖葫芦,方便桑宁宁去拿早膳,听见这话时,又笑了一下。
“那也不一定。毕竟容家就有传言,若是玉容花生长得益,可令白骨重生血肉,若是能连成一片形成阵法,便可让怨魂重返人间。”
玉容花,又名“佛见笑”,别名“鬼见愁”。
最是个能抑制怨鬼的神物。
此物极为难得,更难养成,据说唯有容家后院才能种得一片。
桑宁宁再次沉默了。
容诀垂下眼,声音淡了下来,嘴角却仍高高挑起:“小师妹怎么不说话,可是被吓到了?”
“不是。”桑宁宁沉默地指了指盘子,随后抬眸,真诚道,“我今日来,菜比往日多给了近乎一倍。”
难不成是因为大师兄太好看?还是说,这膳房的管事也是大师兄的崇拜者?
桑宁宁终于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大师兄。
所以……
桑宁宁迟疑地想到,膳房管事是靠脸来给餐的吗?
她的神色太简单好懂,容诀一眼便明白。
他忍不住轻笑,笑够了就用指尖点了下对面人的眉心,摇了摇头:“非我之故,只是你如今已经是内门弟子……”
“这早膳还真是简陋啊,也就明晟少爷节俭,才愿意踏足此地。”
“可不是么!到底是我们明晟少爷初心不改,以后定然能成一个比长老还厉害的剑修。”
呼啦啦的一群人涌了进来,最外侧的一个外门弟子趾高气昂道:“一样来一份儿!”
“嚯!这是谁啊?好大的架子!”
“嘘,你小点声,这可是刚被选入内门的明晟师弟!”
“选入内门?那倒也确实有本事。”
“嗐!你知道啥?他当日只是第二,这第一可还在这里坐着呢!”
“可不是么!不说这第一第二,大师兄不也在这坐着吗?也没见大师兄像他这样张扬!”
明晟的脸越听越黑。
尤其是当他顺着话语转过头时,看见面对面坐着的桑宁宁与容诀时,眼睛更像是被针炸了似的疼。
明晟讨厌容诀。
尤其是在先前入门,见过容长老后。
他认为,自己是容长老的私生子,而之所以被放在勾陈洲受了如此多年的苦楚,就是因为容诀容不下他。
而在他作为一个勾陈洲小家族的少爷,憧憬修仙界的一切时,容诀却已经是人人敬仰羡慕的流云宗大师兄了。
凭什么?
凭什么!
明晟本就心有不忿,此刻看到桑宁宁也已然“叛变”,更加恼羞成怒。
分明先前她还不是如此!
明晟越想越气,霍然起身走到了桑宁宁他们的桌边,大声道:“桑宁宁,师父让你在午时前去青龙正堂一趟。”
桑宁宁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那群人,平静地端起碗,站起身道:“好的。”
明晟皱眉:“你要走?”
桑宁宁点头。
“为什么?”
“太吵了,换个安静的地方。”
桑宁宁自觉自己只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然而她的语气和神情都过于平和,起码听在明晟耳朵里,完全不是这样。
不说是阴阳怪气,也是嘲讽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