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第一缕光穿过层云投入茫茫莲城,随之勾勒出良多别致的亭台楼阁。
琼楼玉宇,似月中隐城,其殿样精致希奇,特有莲城韵味。
终是落入城中最央,皎色敞亮的大殿内,一朵冰蓝水莲正随周遭流水缓缓围圈而动,晨曦覆上,其色更至通透,似方出水却不妖,清爽干净。
它傲然昭示着,此宫殿主身份无上显贵。
“却有此事?”
是堂上有声,其音似玉石,却偏带了几分懒惰。
那人侧卧玉莲殿椅,居于至上,一身雪色通透,衣袂染素莲,举手间泛有点点灵光,眉宇间更与陆芙鸳有三分相似。
他正把玩着手上那块润泽剔透的暖玉,两指夹之,又忽松开来,方落在椅边,便有一紫裳女子低眉凑近,捡于掌心,凑上于他。
大殿宽阔,此时只有三人于其内,气氛有些许僵硬。
堂下那老灵臣双手抬高覆拳,身子僵直,细了看,竟在微微颤抖。
闻得陆殁出声,他又是一个激灵,忙回道:
“确有,臣不敢妄言。陆芙鸳已浑身绵软,目不能视,她的监灵仪昨夜更露有异象,想来是那墨衍已经开始接炼玉灵,才落得此番反应。听闻玉灵谷那替谷主千金也因此出谷,似要予之襄助。”
此言出,陆殁倒只付之轻笑,什么替谷主之女...小小灵生,无碍。
但椅旁的紫裳女子却心上大乱,在这冷月里,额间竟渗有细密汗珠。
陆殁无回,又是冷清了良晌,宁亭终启唇,言语竟是止不住的颤着:
“城..城主,陆...”
“你说你啊,曾时是何必呢?若是作本城的灵后,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殁忽地出言,宁亭顿声看去,他正盯着那块暖玉,语间冰冷,有些渗人。
她只得咬咬唇,再寻时机。
“但你偏偏...跑去玉灵谷,灵内大乱,死也要与那无能谷主死在一起...”
陆殁坐起身来,将那块暖玉抬来眼前,又道:
“你说,值得吗?”
宁亭在一旁默声,那老灵臣也一如方才般僵在堂下,似已见过陆殁多回如此,不怪。
“你若是没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本城恐能谅你...”
说及此,宁亭不由抬眼望他,但只见其眸色清冷淡漠,仿佛一时失去了焦距,有些黯淡,竟让人觉,是无助。
“但自墨衍诞与此世第一天,你,注定歉于本城。如今终地有了动向,你那孽种有所复忆,还接炼玉灵...谬想,荒唐!本城清楚的告诉你,乾坤间有本城一天,本城就一天尽此力阻他前路...”
若此恨入骨,该直杀了那墨衍便是。
他明显对那女子有所余情...
宁亭心里清亮,但奈何不能言。
望着陆殁指间凝了那女子玉灵的温润暖玉,宁亭此刻只满心忧虑陆芙鸳。
她的鸳儿...
“城主,若那墨..孽障有了动向,只顾看准鸳儿的监灵仪便妥,但...若他们禀其灵上寻方冥顽强炼,鸳儿的莲灵恐难阻护...”
那陆殁终于抬眼,视线落在她的脸庞,又是轻笑:
“又如何?”
宁亭蓦然焦灼,她暗下紧捻袖口,终是下了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