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女子身着水红色的衣裳,更衬得肤色如玉,唇色全无。那颜色好比雨后的海棠,艳丽中多了几分脆弱。是一张年轻的面孔,莫约十六七岁的模样。可那张脸上透露的死志却不是这张脸上该有的神情。年轻稚嫩的面孔挽着妇人的发髻,看着有些眼熟。
这位年轻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在村子里遭受非议的程家媳妇,那个因劳累落了孩子而被婆家说没用的林家姑娘。
江湛心中骇然,耳朵嗡鸣声中,江湛没有听到那女子说的话。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女子开始喃喃自语,似乎并不是说给江湛听的。
“那姑娘为什么要寻死呢?”江湛捂着胸口咳了一瞬,问出了这句话。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女子的灰黑的眼珠微转,慢慢地看向江湛,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江童生,我想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能理解一点吧。”
“我……”江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这些流言八卦的受害者。
女子见江湛没有作答,轻轻地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唇角,“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所有的错都会怪在我头上。”
江湛张了张嘴巴,最终只说出,“这不是你的错。”
林木看着江湛呆愣的模样,或许是她心中压抑了许久,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而今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就想着多说几句话,“我去年嫁到秀水村,在这里恪守做媳妇的本分,孝顺公婆,侍奉丈夫,尽心尽力,费力讨好,只为了过些舒坦日子,自认无过,却不想因这一件事,在他们家但牛做马的一年多,竟还比不过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最后还要造此非议。”
江湛有些意外这位姑娘说话“听姑娘说话,想必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人,想来应该知道流言止于智者。“
“你不懂,你也不可能懂。这个世道对女子偏颇,想要活着就不能清醒,一旦清醒了,活着就成了行尸走肉。像我这样认得几个字的,日子更是煎熬。”
”那你这样岂不是顺了别个看好戏的人,姑娘是一个清醒的人,更不该这般草率的结束了生命。”
林木听了江湛的话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泛起了泪花。这样活着都只是受罪,那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两人说话的动静不大,却正逢有人休息。便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几个汉子往这儿一看,就看见江湛和林木的背影和一半侧脸。
“唉,你们看,那不是江湛吗?怎么和程家的儿媳妇在一起。”
“江湛,那不是前段时间被那个有钱的男人给那个了吗,成天躲在家里不出门,怎么今天出门了?”
“鬼知道。”
“走咱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