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灯笼万般旖旎,羊肠小巷蜿蜒复杂,两人一前一后不知停在了何处,他一把将那红色外衫朝身后之人肩上甩去,不偏不倚披在了那舞姬身上 。
陈舒萧轻声问道:“姑娘,你可知哪里有暗门?”他停下,松了那红衣的手腕。
红衣舞姬面上戴着狐狸面具,红唇微张:“知道的,前面左拐再右拐直走,有个木门出去后朝右手边直走就是了。”
陈舒萧道:“姑娘,事出仓促,在下想向你打听些小事。”
红衣舞姬笑道:“公子,红楼有规矩,我嘴里的消息,是要真金白银买来的。”
既说了事出仓促,他摸了摸胸口,除寒曦王府管事的金牌子,身上竟一两银子也没带。于是只好尴尬一笑:“在下,未带钱财。”
说罢,陈舒萧拱了拱手便转身要走。
“哎,”那戏子却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接着说道:“少侠替我解围也算与我有恩,真水破例,不知少侠,想打听的是何事。”
陈舒萧先是道了谢,随后说道:“前几日茶楼,三皇子与寒曦王在茶楼内对谈,姑娘可有印象? ”
那舞姬思索片刻,像是记起了什么,回道:“记得。”
陈舒萧追问道:“那他们都谈论了何事?”
舞姬回道:“两人只在茶楼内对弈,我不懂棋,只是似乎是三皇子连败几局,说自己无意争夺,只想读书看字,闲过一生.....后来我忙着迎新客便离开了。”
陈舒萧若有所思,初审片刻又说道:“多谢真水姑娘相告,在下不便久留,告辞。”
那舞姬见他行事匆忙,也不再阻拦,只朝着他的背影高声道:“公子怎么称呼?”
那人也高声回道:“箫子期。不问归期的期。姑娘保重。”
她在裁缝铺匆匆换了身衣裳就跑回了王府。楼沐寒当然不在。
“嗯....想起来也该去偏房瞧瞧雀儿了。”她说的偏房可不是自己的住所,是王府后院的偏房,这些受伤的家丁大都还在这里疗伤,医药费也一直是她在自掏腰包,所以才有了红楼时那分文不剩的窘迫。
为了防止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丁报复雀儿,陈舒萧特意单独将她藏了起来。前几日不去查看也是因为这雀儿伤的是腰股,她好歹是一辈女流,去了总归是不合适的。今日碰巧遇见郎中说雀儿姑娘的伤好多了,这才顺路去瞧瞧她。
好在那时她去的及时,雀儿并没有伤及筋骨,只需多加疗养便能恢复如初。
“叩叩叩....”
“姑娘,在下进去可行方便?”
雀儿正趴在榻上,听清了来人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说了句:“方便。”
陈舒萧应声推门而入,较比前几日的惨状,她已经好了不少,可以自主翻身了。
“管事.....”雀儿的嗓子还哑着,未语泪先落,挣扎着便要下床行礼。
陈舒萧最见不得人落泪,连忙先一步制止,说道:“雀儿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过来探望一番,若是伤口撕裂,那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边说着边用袖口为那人轻擦了眼泪。
雀儿鼻尖憋得通红:“管事慈悲心肠,我,我其实.....”
陈舒萧笑着接道:“受人所迫,我知道。”她老早便有预感,雀儿针对她并非是自己的意愿,毕竟她一个丫鬟,还没嚣张到这种能在楼沐寒眼皮子底下闹事的程度。
雀儿表现得非常错愕,煞白的唇颤了颤,又猛地捉住她的胳膊,压声道:“你知道是谁?”
陈舒萧淡然道:“嗯,刘培嘛....许是我初来王府便抢了他的管事位置,他心生怨恨.....”
没想到雀儿却立马反驳道:“不是的不是的.....确实是他逼迫我们做事,但是...但是咳咳....”
陈舒萧起身为她倒了杯茶,说道:“不必着急,你慢慢说便是。”
“他其实.....是怕你发现他的秘密.....”
——雀儿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