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内的人造太阳刚刚开始运转,光亮还没有足以照亮建筑物,所有的大楼都处在朦胧的景象之中,人们从床上爬起,拖着因加班而疲惫的身体进入公司的大门。随着门口机械人声的打卡机的频率从多到少,每个人都坐在了工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而此时在公司的第九十一层,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刚刚从洁白的大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身边赤裸的女人,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
女人受惊醒了过来,刚想对这种行为发一顿起床气,可是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是谁后她便明白这里不是自己撒泼的地方,自觉地穿上内衣,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等她准备下楼的时候,男人刚刚从床上下来,喝着一杯助理送上来的现磨咖啡,在落地窗前面望下楼下最后几个急匆匆跑进公司的人。
一杯咖啡喝完,他也开始打理自己,于是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摁了一个重播键,电话那头迅速地就接听了,“让他们进来吧。”话刚通过听筒传入对面的人的耳朵,五个人就不紧不慢地进入了他的卧室,一个人给他搬来一把椅子,其他四个人把一个木制箱子放在地上,擦拭着里面要用的工具。
五个人伺候着完成了洗漱,等他的头发被头油抹成了背头后,几个人便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放在身后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胡子长了,来刮刮脸吧。”男人对着镜子说了过程中他们之间唯一的一句话。
随后最边上的人从箱子里面掏出了一块白毛巾,在温水里面浸过以后敷在了男人面部的下半部分。等到男人的胡子被润湿的容易刮下来,侍者右手拿着已磨快的剃刀,左手给他涂上了刮胡泡。
一下,两下,三下.......男人在这个过程中非常享受,刀刃与皮肤之间的摩擦挑动着自己已经逐渐老化的神经。等到一切结束后,他的一句“嗯”表示对今天的刮脸十分满意。
站立的几个人听到后,放松了站姿开始蹲下收拾,而男人则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一间几百平米的地方。但是他没有按下电梯,而是转身去到另一个房间,一个稍小于他住的地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里面的生命摇着尾巴凑到了门口,等门一开两条前腿就搭在了双肩上。他拿起玄关上的皮制狗绳牵着这只成年的德牧向电梯走了过去。
光亮的银白色电梯门映照出来的是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肩膀很宽,骨架很大,脸上颧骨较高,苹果肌因为年老的原因已经不再明显,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唐装,背后有一条金线织成的龙,裤子则是一条裤腿紧束住的麻僧裤。右手将狗绳缠一圈在手腕处,左手拿着一串紫檀做的佛珠,胳膊上纹着一只张开大嘴的老虎,因为衣服的遮挡只有手腕的虎头露在外面。
今天他的工作就是视察隶属自己的科研处。此时科研处内的人则是忙作一团,已经擦过三次的地面又被倒上了洗地清洁液,所有的科研人员没有一位是研究如何突破难关,反而人手一块白色的布小心的擦拭着研究室内的仪器和一些玻璃的瓶瓶罐罐。门口也都让科研处长得体面的保安在外站岗,甚至都穿上了行动不便的制服,舍弃了平时的执行服。五层楼的五个处长更是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在一楼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但是他们的眼睛都会时不时地抬起,注视着从门口经过的每一个人。
闾丘文牵着他的大狗从车里面走下来,五个处长立刻抛下手头的工作整齐地站成一排对他的到来行注目礼。要知道这可是五位董事中的一位,如果自己能被他多看一眼,说不定立刻就会飞黄腾达,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五个像兵马俑一样站着的人。
“你们五个是处长还是保安啊。”闾丘文看着可以反光的地面说出了这句话,指着一个保安说:“你,去拿五件保安服过来给他们五个穿上。”
要是他什么话都不说还好,起码没有坏处,这下五个人都知道今天他来的目的可不只是视察这么简单,每个人都在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又头脑风暴想着一会怎么把事情说的简单点委婉点的好。现在谁也不会想着自己怎么飞黄腾达了,反而恐惧感使他们不得不想现在怎么办才能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职位。
被指的保安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一只脚像踩在了烧红的铁锅上面,一下就打算转身往后走,一下又停了下来,到底是拿还是不拿。一面是董事的命令,一面又是五个处长的狠盯。
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处长摆了一下头让他赶紧离开这儿,看着保安走远,就试探着说:“咱这不是正在一楼开早会,要是知道您要来,怕不是部长们都得站一排。”
闾丘文没有理他这句话,反而是把话岔开,“你们科研处卫生搞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