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掷不过是寻常的障眼之法,力道未及有多迅猛,是以公孙汜耳廓听风辨位,便及折身轻易将其避过。
但他挪移身子的刹那,郭里却也随即稳稳扑将上来,单臂裹挟,稳稳缠抱住了,公孙汜的一侧大腿,令后者再难朝前寸移。
“郭里,原以为你对这女人只是玩玩而已,竟没想到,还动了真情么?”
公孙汜见状冷笑数声,面容神态颇具玩味嘲讽,随之他再度伸展五指、并曲成拳,并不算健硕的臂膀之上,连绕阴寒内劲,在这般风雪天的加持之下,更显威赫!
这一拳轰下,重重砸落在了扑将上来的郭里后背心处,顿时便有着骨骼破碎皲裂的声音,闷沉却清晰传出。
“咯、咯——”
郭里面庞神态已是极度扭曲,上下牙关不断于充斥瘀血的口腔之内震颤,同时混杂唾液自嘴角不住滴下,整个人早已便是强弩之末。
但饶是剧痛袭身,他却仍旧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意识,单臂使劲,用力紧紧将公孙汜大腿环抱,誓不松手!
“快走!夫人快走……”
郭里奋而抬眸,吃力望向前方躺倒雪地之上的公孙汜,随即便冲他大声叫嚷催促。
可范春当下状态亦是颇差,公孙汜那一脚直踢的自身体内伤势沉重。
当下又因着体力难支,蜷缩一角,这般冰天雪地的地面之上,阵阵寒意由伤痛处袭入神经,令她四肢酸痛疲软不堪。
可耳畔听凭源自郭里的吃力哀嚎声,范春内心为之剧烈波动,却也忽而似生出了一股灼灼热流,震荡全身,令她手持紫微,竟尔再度挣扎着,吃力站起。
另一边处,公孙汜见郭里仍是死不松手,向来淡然深沉的面色,与这一刻终显狰狞。
他自是丝毫不会再顾念什么昔日结义情谊,反手翻腕,再起一掌,这一次,便径直是朝着郭里的颅顶天灵盖处,狠击拍去!
且瞧公孙汜猛一吸气,掌间阴柔寒劲缓缓凝汇,只怕是已齐聚了他半数以上的功力,倘或这一掌当真拍下,郭里势必难逃当场毙命之结局。
“住手!”
范春双眸之间泛上一抹晶莹,随之娇呼出声,同时她因身法轻功难以再自如施展,因而脑中闪电抉择之下,便及将所握持的这柄紫微软剑,再度当做暗器朝公孙汜掷出!
“嗖——”
好在紫微软剑虽说刃身长余三尺,但材质却是尤为轻薄,重量也只不过寥寥斤半,较之寻常佩剑要轻上许多,因而在范春这勉力一掷下,速度竟出奇迅疾。
不过一呼一吸间,这软剑已是划破虚空,朝着公孙汜面门极速掠来。
倘或公孙汜当真不顾自己性命,仍旧执意击掌拍下,自是能够取了郭里性命,但他显然是不可能舍得与对方这般极限一换一的。
是故公孙汜当即便将绵掌由半空一转,抬臂之间,横袖挥去,同时掌力所致,阴寒内劲汩汩滚荡,刚好便是将那飞至身前面门半尺左右的紫微软剑,抵挡开去。
软剑受其力道所牵引,于半空一个偏转,当即便由一侧划过。
但却也因着此剑实是太过锋利,饶自脸庞一寸左右剧烈划过,但带起的刃身气流,却仍旧将公孙汜一侧面颊,划开了一道拇指来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