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皆是忧国奉公,公主可莫要寒了那些良臣之心。”沧桑沙哑地嗓音,掷地有声,好一个大义凛然。
论讲话的艺术,政祉安活了两世自认还是不及面前这个老狐狸。
“那就敬诸位一片赤心,永志不忘。”政祉安仰头一饮而尽。
一通貌合神离的谈笑后,政祉安又转到自家外祖父身边‘胡搅蛮缠’。
云国公让人替她换了白水,任由她坐在自己身边,一个劲儿往肚子里送吃食。
“外祖父,您送我的是啥东西?”
云国公见她‘狼吞虎咽’的动作,眉眼直抽抽,嫌弃得身子往另一边轻斜倚着扶手。
“你不晓得回宫看?”
以前没觉得,到如今才发现这妮子被养得完全就是个男子做派,一言一行哪里还有个姑娘样子,比当年的云舒还没体统。
政祉安往嘴里扒拉米饭,囫囵不清:“我就是问问。”
云国公忍不住撇她一眼,“慢点,堂堂嫡公主像什么样子。”虽是责备,还是不忘将她爱吃的菜换到她的跟前。
“什么样?”政祉安快速用完米饭,还用了碗群鲜羹,打眼扫视一圈,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问:“表姐她们人呢?”
“先前说是去寻你,估计跑错了地方,已经让人去寻了。”
政祉安靠着椅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外祖父,你觉不觉得知白在京里太闲?”
云国公狐疑睨她。
“京都花团锦簇,表弟又正是爱玩的年纪,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到京里后就没练过吧!”
云国公若有所思没吭声。
政祉安又道:“花花世界迷人眼,他再同京里那些个纨绔厮混几年,会成什么样您可想过?”
“说重点。”
“让他去军营里历练历练。”政祉安语重心长,甚是认真:“日后云家也需要个能扛事,总不能把这么大个担子扔给表姐吧!”
云国公没应,反问:“他干了什么糊涂事?”以他对这妮子的了解,她断不可能认为女子就扛不起大事,能让她特地提,就说明那小子真做了什么让她看不过眼的事情。
更何况晴晴性子看似马虎,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看事情通透,比有几分小聪明的臭小子可要稳重得多。
“没做什么,就是去地行仙让人盯上还不自知。”政祉安声音有几分低落,让云知白去军营是想给他个教训,更有刚刚所说的缘由。
云国公很快联想到政祉安出现在礼宴上的形象,嗓音沉闷:“你受伤与此事有关?”
政祉安仰望着房梁,唇齿轻启:“丹琴死了。”声音低得杳若无声。
云国公还是听得清楚,眉头一凝,瞳孔微缩,少顷缓缓道:“知白的事,我会修书一封问问你三舅的意思。”
没有问具体缘由,他知道无非是那些腌臜算计,万千尊崇于一身,是尊荣亦是枷锁。身居高位如今更是半步都错不得。
云国公突然想到,当年他默许皇帝将鳌符给丫头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