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的时候,真的讨喜太多了。他眼里看不见凉薄,嘴也不会咄咄逼人、总是吐露惹人生气的话。她可以不用掩饰任何东西,心无旁骛直盯着他瞧。
“阿续……”林藏烟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里满是缱绻。有多久,有多久没有摸过他的脸了。
忽地,她好似指尖被针刺了一般,迅速将手指从辛在水面上抽离。
不可以,他讨厌她。
可是……
她又忍不住将手指点上辛在水的额头,喃喃道:“你这三年,可真是让我好过。”其中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
“殿下,听闻昨日陛下去了净安殿。”肖语常的贴身仆俾锣烨一边替他捏肩一边道。
肖语常眸光一冷,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桌上摆了好几天的锦盒上。
那个家伙,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抢了么?
“作画之人手艺是顶好的……”
他忽又想起前几日陛下看见那幅画时眼里的赞许。
随即他嗤笑一声,吩咐锣烨:“把那盒子和里面的画一起拿去烧了。”
锣烨迟疑:“陛下,那画将您刻画得极好,为何要……”
“本宫让你烧你就烧!”肖语常瞬间瞪大了凤眼,乍一看这神情着实有些可怖,与那画像全然判若两人。
“是……”锣烨被吓得缩了缩肩膀,随后一点不敢怠慢,捧起那锦盒便拿去外头处理了。
画得再好又如何,陛下喜欢的,难道真是那画上的人不成?
“父君~”
肖语常手背传来一阵软软的触感。
抬眼看去,发现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娃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仰头望着自己。
肖语常阴霾一扫,笑着将她抱进怀里:“晏儿来啦,吃过早膳了吗?”
小小一只的林清晏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吃了,晏儿来给父君请安。”这是林清晏每日早晨必须做的一件事。
今日有所不同,她觉得自己的父君好像生气了:“父君,您不开心么?”
肖语常笑容微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往常:“没有,父君一见晏儿,就开心了。”
小孩子单纯得很,肖语常说什么,她便信什么:“那晏儿以后多多往父君这儿跑,这样父君就会常常开心了。”
这番话,着实哄得肖语常喜笑颜开:“我们晏儿可真懂事。”
“但你可不能总是乱跑,须得跟着太傅好好读书。”肖语常捏了捏林清晏肉乎乎的小脸,眸中暗藏心计,“身为皇长女,定要成长得出类拔萃、卓尔不群,这江山才会稳稳当当地落入你的手中。”
年幼的林清宴读不懂肖语常眼里的意味,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此时的眼神格外吓人,有些令自己感到害怕。
肖语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清宴眸中充斥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