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看来，短时间内肯定是不回去的。”

……

一道圣旨恢复了废除已久的司军属，将原本奇骁军中的所有人员全数编入属中，并任命左靔然为司卫长，李青宁为副卫长。

前朝皇帝想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逐渐让司军属形同虚设，最终被废除。而今林藏烟再次将其恢复，其实是想用司军属来压制如今的官僚集团。

封赏仪式过后，林藏烟独独留下左靔然一人，邀她在思仪殿喝酒谈天。

“边境诸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林藏烟替左靔然斟下一杯酒。

左靔然点点头，沉声道：“以前追随我母亲的副将兰姨，自请率领株兰军继续戍守边境，也算是，替我了却母亲想要一生守卫边境的心愿罢。”

“你如今也是个能征战沙场的骁勇将军了，禾伊阿姨上天有灵，定会为你感到骄傲。”林藏烟温声安慰。

“如今朝堂看似平静，可暗中，不知有多少双手在推搡着、争抢着，多少双眼睛在观望着，觊觎着。”左靔然看着林藏烟闷下一口酒，听着她说，“如今这盘棋，不过我一人审时度势地落子，稍有不慎，先皇打下的江山，将会毁在我的手里。”

“所以你恢复司军属，目的就在这儿？”左靔然抿下一口酒，淡淡道。

林藏烟眸中浮现一抹神秘的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回来，也该履行七年前的承诺了吧？”

“任命司卫长的圣旨已下，我还有说不的权力么？”左靔然微勾唇角。

此话一出，林藏烟便知晓她的意思了。顿时仰首大笑，笑声爽朗无比，随后她举杯，目光定定地看着左靔然：“欢迎回来。”

左靔然笑着，举杯与她重重一掷。

两人开怀饮下杯中酒，都笑了。

“对了，我方才见过罗椮了，阿舆呢？”左靔然提到，“她可是有好几年没给我来过信了。”

“我安排她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什么？”左靔然瞳孔微缩，顿感讶然，“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年前。”林藏烟淡定回答。

“你给我的来信中可只字未提。”左靔然感到有些气恼。所有人都瞒着她，偷偷行动是吧，还有没有把她当姐妹了？

她按耐住火气，再问：“去哪儿了？”

林藏烟看了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沾上酒液，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左靔然不免眉头一紧：“这么险的棋，你也敢下。”

林藏烟没说话。这步险棋，是非走不可的。其实左靔然未尝不懂。

两人相继沉默。

片刻，左靔然又说：“她那样一个人，竟也愿意？”语气竟有些飘忽。

“你不会想到，她是自愿的。”林藏烟说着，眼神晦暗了几分。

她想到当时，那人一脸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主动说着要揽下这件危险之事，那声音铿锵有力，同时意外冷静。

她第一次在那人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平日里，无论心情好坏，那人嘴角总会挂着一抹笑。可那天，她从站在林藏烟面前直到离开，都没有笑过。

“所以我答应了她。”

左靔然听着林藏烟诉说着当时的情景，眼眸垂落几分，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哑声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那天的她，也不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