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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蕾回到营地内。
经上午一役,士官们对她分外敬服,她一走入营地中就听到了他们雷鸣般的掌声。他们自行地站在道路两旁,每个人都神色友善地对她投以注目礼,不复往日的畏惧和怀疑。有几名军官还摘下帽子向她敬礼,脸上盈满了笑意。
阿芙蕾同样笑着向他们回礼,心里对于这样的改变还有些迷惑不解。她向克里夫所在的营帐走去,远远就闻见了酒精和止血药粉的气味。
阿芙蕾拉开门帘,军医正在拔出深深卡入克里夫肋骨间的那根钢箭。军医的动作异常小心,洒满烈酒的手按在克里夫背部伤口附近的皮肤上,另一手握着箭缓缓向外拔出。
克里夫对他的迟缓动作很是不耐烦。他伤口愈合的速度极快,平日若不慎被刀割伤,也能讯速地在短短一两分钟内止血结痂、长出新肉。
阿芙蕾朝他走去,对军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让开。
克里夫已脱去了那件血迹斑驳的衣服,赤着上身坐在一张矮凳上。他的肤色因常年居于海滨小镇透出漂亮的古铜色调,肌肉线条分明且流畅,背部肌肉的纹理像飞驰的猎豹一般具有强健凛冽的美感。
阿芙蕾代替了军医帮助克里夫拔出深入肌肉的长箭,她轻声吟唱着治愈的咒术,一边握着铁箭的末端,动作平稳地一下将它抽了出来。
皮肤上那个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只渗出了些许鲜血。
阿芙蕾冰凉的指尖贴在克里夫温热的皮肤上,他感觉像遭到了一次轻微的电击,连伤口被拉扯的痛感都因此消失无踪。
阿芙蕾一次抽除了他身上的五根钢箭,反复吟着咒语加快创伤的愈合速度。泛光的浅金色符文环绕在克里夫伤口边沿,他伤口上的血痂开始自然脱落,露出痂下新长出的皮肤。
阿芙蕾停止吟唱,伸出一只手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抚过他背上的几处伤口。在确认伤口已经完全痊愈后,她舒了一口气。
那创伤方才看起来着实令人触目惊心,箭前端深深埋入克里夫的肌肉中,紧密地和皮肉黏连在一处,外沿是一圈干涸的血痕。
“痛吗?”
“不痛,没什么大问题。”
他答道,拧干了一块干净的绒巾拭去自己胸前的血迹。阿芙蕾从他手中接过那块
绒布来,替他擦拭背后干结的凝血。
在克里夫的自愈能力和阿芙蕾咒术的双重作用下,他的伤口已经变为了几块不显眼的疤痕,新长出的皮肤紧绷着,在油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反射淡淡的微光。
军医惊叹于女巫强大的咒语,盯着克里夫痊愈后留下的伤疤看了会儿后便收拾好医药箱走出去了。
阿芙蕾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克里夫额头,骂道:“你是白痴吗,傻小子!”
她把他的头发揉成一团乱糟糟的鸟窝:“我用得着你救吗?傻兮兮的!你这小屁孩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的都由我来解决——今天早上差点就让那几个家伙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