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抢劫粮店也就算了,为何还冒充罗家军的人?”一垄冷冷的道。
廖三昂着头:“一垄,你很清楚这一行的规矩,指望我们告诉你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七天前,你们在通府粮仓,故意丢了一条罗家军的腰带,五天前在常兴铺子,你们的人又故意露了一下罗家军的铜坠,今天你们又准备怎么露个馅呢?不会是罗丞相的兵符吧?”
“你说什么我们完全听不懂。”
“不承认不要紧,就看京兆尹府的程升怎么看了,现在就去京兆尹府,走吧。”
夏子末撤回路上,一路小跑的走在前面。走到两丈外,那些人才鱼贯而出,均被绑起双手,挨个连成一排,在婆娑的暗色光影中沮丧的前行。
这时沈芗和北桑二人从对面跑了过来,老远的问夏子末“人都抓到了吧,招了吗?”
夏子末只是摇头,示意她自己去问一垄,“这几个家伙骨头有些硬。”
不觉间,已走到一个两边都是大院狭长的围墙前。
“快点。”一垄边喊边警惕的望着半丈高的围墙。
蓦然地“嗖嗖”的箭声响起,密集的箭像雨一样洒落下来,一垄立即纵跃而起,手中长剑舞成了剑障,护在沈芗身前。其它几人也都纷纷拦在前面,拼命护住那些被缚住双手的劫匪们。
然而,箭雨过于密集,劫匪们纷纷倒下,人人身上像马蜂窝一般的中了十几箭。
夏子末这边也有零星的几箭射来,慌忙中竟趴在地上,可是立即发现这样几乎会成为活靶子,看到北桑正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喊着自己过去,虽只有几步路,却是挪不过去。箭雨太密,寸步难移。
这时,一个人影一闪,挡在了自己前面,手中长剑狂舞,好几支长箭落下,夏子末倒吸一口凉气,一看,竟是李卫,他一把拉起,快速的来到北桑身边,夏子末立即缩下身子,心下略安。
此时一垄那边的箭雨实在过于密集,惨叫之声不断传来,众人纷纷倒下,就连一垄手臂上也中了一箭。
”上墙。”一垄呵道。立即有人在墙边摆成人梯,一垄随即腾空跃起,借着几人的肩膀站上了围墙,接着又有另两人也带伤纵了上去。
那些伏在墙头的箭手眼见有人冲了上来,撤下箭阵便跑,向四面八方散去。
清点残局,一垄那边,除了他和沈芗,还有两个武官,其它就都已躺倒在地上。劫匪们除了身负重伤的廖三,已然全部没了呼吸。
廖三身上中了好几支箭,鲜血渗透了黑衣,他拼命的抓住一垄的手,从怀中拿出一叠粮票,痛苦的道:“能帮个忙吗?妻儿都等米下锅呢。”
“那你告诉我背后的人是谁?”
廖三苦笑,“规矩你应该懂的,我要告诉你,妻儿就全没了活路。他们在大凉州七里庄,求求你了。”
夏子末突然道,“你不说,大家也都知道,背后不就是太子呗,这是什么秘密吗?”
“你们有证据吗?”廖三依然有他的狡猾,“诛心这一招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
说完他见一垄不肯接过自己手中的粮票,哀叹一声,突然用力同时拔出胸口的两支箭。血如泉喷,一命呜呼。
一垄拿起他手上的粮票,揣进了口袋。站起身,盯着一旁的夏子末,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你个废材,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夏子末心里知道今晚一系列的事都凑巧掺杂在一起了,不过,还是嘴硬道:“我的计划也没错阿,你等巡防营的人到了之后,他们沆瀣一气的事就会成为铁证,你将他们一起活捉,这可是打击太子的绝好机会,可是你不听阿,非要急着下手。”
“你是想领赏银吧?你可知道,只要我把这几人活捉,交给京兆尹府,到时由丞相启动三司会审,还怕他们不招吗?”
沈芗劝着一垄,同时让夏子末闭嘴,一垄这才勉强放过了他。
北桑赶紧过来拉起夏子末就走。夏子末四周扫了眼,李卫已经不见踪影。
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远处少数宅院里从窗户里透出极微弱的亮光,像是萤火虫一样的闪着,不过很快又都熄灭了。阴风袭来,伴着一阵阵的犬吠声,苍凉而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