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郓王,竟敢耍我!”
东宫书房,太子赵桓将书案上的一黑釉茶盏狠狠扫到地上。
太子府詹事(太子府属官)耿南仲右手一抬,一旁的侍女呼、舒出口气,忙退了出去。
“劳烦太子稍安勿躁,郓王正当盛宠,太子当韬光养晦才是。”耿南仲边将地上破碎的茶盏一片片捡起,小心的用手帕包了。
“我自是知晓眼下要避其风头,不能与之决裂,所以才就此事与他解释一番,没想到他竟如此不识抬举,竟还妄想讨还公道。”赵桓说的甚是义愤填膺,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此事是臣办事不力,没想到竟泄露了风声,可惜那么好的机会。”耿南仲懊恼道。
“无妨,以后再找机会就是。只是,首尾都处理干净了?”太子赵桓虽也有些惋惜,可是他本没想过一击即中,现只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
自己的生母王皇后已过世多年,外祖家也帮不上忙,一切都要靠自己,由不得不小心谨慎。
“太子放心,那人已畏罪自杀,他的家人也被清理。太子殿下只需稳坐东宫,这些腌臜之事,自不会让太子沾惹分毫,官家找不到您的错处,也就没有让郓王上位的理由。”
“唉!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若事情败露,我怎么逃得干系?这段日子,先消停一下吧,还是先将消息败露的事情查清楚,要不,我总也不放心。”赵桓有些惆怅,难道自己身边也有对方的人不成?亦或是有人背叛了自己。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怎么也挥之不去。赵桓游移不定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耿南仲,想当初,这位太子府詹事可不只有自己一位学生。
“殿下,”耿南仲不觉一震,已然猜中赵桓的心思,遂连忙说道:“殿下,臣这就去查消息泄露之事,三日之内,定给太子一个答复。”
“老师,我就知道,您待我最好,以后若没有您在身边,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赵桓忽的展颜一笑。
“此乃臣分内之事,自当事事以东宫为先,替太子分忧解难。”耿南仲连连拱手。
“哈哈,老师的心意,我自是知晓,本应是我感谢老师才是。”说着,赵桓要就行拜谢之礼,却被耿南仲稳稳的托着身子,连道不敢受。
……
“阿郎(奴仆对主人的称呼),可要归家?”
宣德门外,管家老吴牵着马过来,“吁”的一声停在耿南仲身边。
“且附耳过来,”耿南仲招了招手,随后在老吴耳边嘀咕一阵。
老吴表情未变,只不住点头,将手中的缰绳放在一旁小厮的手中,然后往耿宅相反的方向而去。
……
此时的凝和殿正厅,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
林灵素平日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满脸憋闷。自从道君走后,二人已经沉默对峙了很久。
而始作俑者赵福金却闲适的坐在旁边的玫瑰椅上,顺手帮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着盏中的热气。
“道长,看你脸色不好,这茶还有些烫,就免了吧。”赵福金状似随意的闲聊道。
“不劳帝姬,还请帝姬称呼贫道为先生,贫道乃道君亲封的通真达灵元妙先生,不是民间”“道长真的在乎这些虚名吗?”林灵素话未说完,就被赵福金打断。这句话让林灵素有瞬间的恍惚,自己真的在乎吗?不在乎,又怎会在这里?
“好吧,在不在乎的,道长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只有一个要求,肯定教祖张道陵的存在,还有想办法让我入正一道。然后道长你就可以上表乞请退职还乡。”
“呔,”一声怒喝猛然在厅中响起,林灵素浑身颤抖,脸上肌肉控制不住。
这哪是一个要求,分明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