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道长有什么可气的？你自己本来就是要请辞的，茂德只不过是让你提前几天而已啊！”赵福金拿眼觑着林灵素，声音不置可否。

而这句话不亚于五雷轰顶，林灵素手中的拂尘轰然掉落，而他竟毫无知觉。

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难道她能看透人心？

念及此，林灵素不由后退了几步。

“道长不用怕，我可不像你，有猜透人心的本事。”像是看穿林灵素心中所想，赵福金娇笑着抚慰。

可是她不安慰还好，林灵素随即站的更远了一些。 “好吧，既然道长现在不能拿定主意，我就再给道长三天时间考虑，昨晚的承诺，也依然作数，道教必然会在我赵福金手中永世长存。”最后一句，赵福金说的掷地有声。

她当然说的很有底气，道教在千年后确实存在，至于是否如现在这般昌盛，就不是她赵福金关心的事情了，只要自己没有食言就行。

林灵素被震的愣住，他现在脑中甚是混乱，竟没有察觉赵福金话中的深意。

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若不是赵福金的提醒，恐怕连地上的拂尘都忘记了。

“通真先生，何去？”刚出正殿大门，迎面碰上焦急忙慌赶回的都都知杨戬。

一下朝，宋微宗就吩咐杨戬先行一步，先将郓王府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知林灵素。

杨戬一从郓王府返还，就马不停蹄的随着宋微宗去了前朝，是以延福宫内的林灵素还不了解确切消息。

“嗯？啊，回通真宫（赵佶所赐林灵素住所）。”林灵双目无神，只直直的向外走。

“先生且慢，官家有事让臣告诉先生。”杨戬没空理会林灵素的黯然神伤，一味阻挡道。

“哦，杨都知请讲。”

当下，杨戬就将郓王府所生之事仔细的说给林灵素。

“没想到是真的，她又说对了。”静默一会后，林灵素喃喃自语道。

“先生，您说什么？谁说对了？”杨戬伸长脖子，想听的清楚一些。

“哈哈，天意啊，天意！果真尘世不可久恋啊！”蓦然，林灵素一声长笑，接着向身后的殿门俯身一拜，大笑离去。

“啐，疯子！”杨戬本想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却猛然发现凝和殿正殿门前，茂德帝姬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只听“咕咚”一声，那口浓痰就被杨戬狠心回收了回去。

“臣拜见茂德帝姬！”杨戬作揖行礼。

“哦，行了，爹爹呢？”赵福金随口答道，眼睛看向殿外。

“回帝姬，官家随后就到。不过，帝姬连日来常待在室内，不易在外久晒日头。”疑惑赵福金的随意，宫内对子女的教导甚是严苛，这位茂德帝姬平日倒也行规蹈矩，怎么今日有些奇怪呢？但面上，杨戬却不曾显露分毫。

“嗯？杨都都知你是在教导我？”赵福金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不过，顷刻，“爹爹，您可回来了，金儿等了您许久。”少女轻快的从台阶上跳下，旋风一般从杨戬身旁掠过，娇笑着扑进刚跨进殿门的宋徽宗的怀里。

杨戬惊奇的看到帝姬变脸如此之快，他瞪大眼睛，又仔细瞅了瞅，却又是一副柔弱娇俏的模样。

难道自己刚才眼花了？杨戬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