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这边。”
沈医长放下药箱,转身看向鹿衔枝,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小姐。”
鹿衔枝微笑着点点头,以示礼貌,遂朝冬韵投去一道目光。
冬韵接收到暗号,福至心灵,恭敬地向沈医长说明起封楼聿的情况。
借着这个空头,鹿衔枝微微侧身遮挡住桌上的血碗,又悄无声息地将其拿开,藏匿于大氅之中。
低温下血液冷得快,凝固成形,故她能畅通无阻地藏碗。
沈医长了解到大致情况,期间微微皱眉,遂转头朝鹿衔枝温慈一笑,捋捋胡子,回:
“公子的情况确实不大好,老夫定当竭力救治。”
鹿衔枝笑而不语。
鹿衔枝会找来医师为自己治疗,这一点封楼聿是全然没有料想到的。
加之目睹她收碗藏碗的整个过程,他眸中的古怪之色愈加浓烈。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漆黑的瞳仁似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不过片刻,那抹异样便如浮光掠影,无迹可寻。收束地刚刚好。
他现在确实极其需要医治新旧创伤。
虽然能咬牙咽血忍痛活下去,但到底是血肉之躯,他不可能在经历过那样长时间的猛烈毒打后安然无恙。
可鹿衔枝当真会这么好心?
他可完全没有忘记半月之前他被虐打的时候,她是如何站在门外观望讥笑的。
封楼聿垂下眼帘,长睫微颤,藏匿了一片幽深的森林。
可他现在别无选择不是吗?
怀中的汤婆子持续发热。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些许暖意。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他快忘了。
那温暖似乎还来自于她的体温,浸染了她衣袂之中的馨香,微甜如栀子,和着血腥气形成一股奇异味道。
封楼聿忍不住皱起眉头。
虽然他此前从未留意过鹿衔枝的气息,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的她与之前不大相同。
应当只是错觉。
……
医生的主场,鹿衔枝自然不会待在一旁指手画脚,耽误大夫治病。
她领着冬韵走到屋外,关上房门,在瓦檐下静静等候。
“小姐,都是奴不好,方才竟忘了将维温丹给您!您快将它服下!”
鹿衔枝看着盒子里暗红色的小粒药丸,不禁想到封楼聿递来的那碗粘稠人血。
恶心感瞬间袭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里面都有些什么成分?”她问。
小心驶得万年船。
冬韵想着,回:“有鹿听草,春月苋,重楼茎……”
成分几乎全是草药,也没有任何怪异血肉做药引。
鹿衔枝放下心来,拿过药丸咽下。
不多时,寒风打在脸上刮骨般的粗粝与干疼散去,浑身暖融融的。连指尖的冰凉都被驱散。
“冬韵,还有吗?”鹿衔枝直勾勾地盯着小丫鬟,满含期待。
“奴还多取了一颗,以防不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