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在他身边,她是不是可以活得更轻松恣意些?
......
“还请沃姑娘先移步到侧屋休息一会儿。”
大丫鬟继而解释道:“西院空置许久,虽日日派人打扫,但难保不会有懒奴懈怠,需要好好清扫一番。”
“公子之前并未吩咐,奴们也是刚接令。”
言下之意就是得留点时间给他们大扫除。
“还望沃姑娘海涵。”
鹿衔枝点点头,表示非常能理解。
大丫鬟听说公子极是宠爱纵容这小姐,本来还有些怕鹿衔枝恃宠而骄,为难他们这些下人,但见她如此随和,心里对那幕帘下的人生出些好感。
鹿衔枝方才来时先找丫鬟寻了顶幕笠,故此时与人相隔一层薄幕。
“沃姑娘,请。”
鹿衔枝随着小丫鬟走到侧屋。
说是侧屋,但这屋子远比奴仆口气中展现的更为豪华。红珊瑚、白玉璧做饰,地下铺了层厚厚的软毯,看起来温暖舒适。
“委屈姑娘了。”
鹿衔枝摇摇头,“没事,你下去忙吧。”
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见人走了,鹿衔枝把门关紧,摘下幕笠,脱掉鞋袜,在软乎乎的毛绒毯上跳跃两圈,倦了倒头就睡。
封楼聿处理完事务,来到西院时天已经黑了
其实他本不该在入夜时分来寻她。男女有别,他对她并无旖旎心思,总归该避嫌。
但突然想起姬婳说人的脑子最为脆弱,一捏就爆。想到她脸上被他弄出来的红痕久久未消,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后怕。
他当时怒极,虽有意控制着力道,但难保不会伤到她。
若她因此生病,那他欠她的就更多了。
“公子,一切已收拾妥当。”
大丫鬟语气慢缓几分,“可沃姑娘似乎睡着了……”
“多久了?”
“从午时直至现在,未进食。”
怕公子责怪,大丫鬟解释道:“奴酉时去唤过沃姑娘,但不知沃姑娘是睡得太沉还是怎的,未应。”
“沃姑娘反锁了门,奴推不开......”
封楼聿闻言一顿。
她睡得委实有些久了,莫不是生病了赌气不说?
他本想将药膏交给大丫鬟,让她代为转交给鹿衔枝。但知晓鹿衔枝反应异常,他想亲自去看看。
“公子,沃姑娘在侧屋。”大丫鬟最善察言观色,大抵能看出些公子的想法。
“嗯,下去吧。”
封楼聿转身往侧屋走,不多时便到了。
门闭合得死紧,显然已上了内锁。
封楼聿手腕轻翻,一股纯净的灵息霎时化作游蛇,扭着蛇身溢入房内。
啪嗒——
锁扣一声脆响,门应声敞开。一片黑沉宁静迎面而来。
封楼聿扬起袖子一挥,屋内霎时亮堂起来。
少女侧躺在覆地的绒毯上,外盖着一件黑绒大氅。她蜷曲起身子,拱成一团,白白净净的脸被黑氅遮住些许,露出一半。
她阖眸不语,熟睡时看起来纯净无害,乖巧不已。
封楼聿蹲下身,静静看了鹿衔枝几许,遂连着墨色大氅将她轻轻抱起。她被裹在大氅内,不至于被冷醒。
他记得这件貂氅,是封楼邑将她错认成鹿衔枝时给她披上的。
想来是下人们以为这是她的随行物品,给她一并带来了。
明日就归还给二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