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有所动作的他没想到破天荒的等来了一阵寒暄,素日里听惯了打打杀杀,挫骨扬灰,如今这般光景没想到却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甚是有趣。
“这位友人,你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这里,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锦棱上下打量着他的伤势,稍稍带了那么点着急与紧张,更多的则是担心。
这平日里素闻凡人乃是六界之中警惕性最高的,如今看来却不全是,这里倒是有个,竟主动靠近一个混身是血的陌生人,殊不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他所杀。他不过再而喀嚓再吐一口血,她表情竟全变为担心,从衣服上撕了几块布,接而帮他包扎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起了兴致一问。这女人不正是那日他被修仙派围攻于树林里险些身陨天地时出现的女人么,还助他开启了嗜血魔阵,他至今犹记得那次的嗜血魔阵可是他开启过最成功,也是血迹最强大的一次,竟然同时能让数个修为深厚的男子瞬间丧命,如今她竟还毫发无损,真不知究竟是他功力见涨神速还是这凡人并非一般的凡人。那日也是,在醉春楼也正是她,他才没碰那个什么鸳鸯合离心石,呵,这个他活了数千年都没听说过东西,这区区凡人居然就了如指掌。如今更是,他屠戮众人,却突地冒了出来一个问他有没有受伤的,难道他看起来就一点都不可怕?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是个弱者?!他堂堂魔界一宫宫主,如今倒被人怜惜起来了,可见这风水天道着实轮转得忒反转些了。
“不曾见过。”锦棱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敢承认,如今世道这般,又不少知道她是女身的熟人,这要是承认了不就等于把自己卖了。再说,这男子的确有点眼熟,说不定真见过,认出她来可就不好了。
“扶我!”
带着半点试探与猜测,千叶冥炎伸出手,只见那女子也是急巴巴的就上来扶好,又细心地擦拭掉他手上沾染的些许血迹。难道她果真不记得他了?他和她可不只那么一面之缘呀,还或是她知道这些人都是他杀的,怕他再杀她这一个,故而用此计干脆装傻将他救了?
“公子,你受如此重伤,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在山下倒有个落脚处,我们且先在那里住上一晚,你看可好?”
“这位公子,你也见了,这遍地死人的,我断也不敢跟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走呀!”千叶冥炎淡淡讽刺道,人心隔肚皮,下山说不定会有这凡人的伏兵。
“那附近有个山洞,我扶你过去,可是如此这般,你的伤就没那么好的恢复条件了,还很痛吗?”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被她这一问,想他堂堂魔界一宫宫主,曾经受过更严重的伤,险些灰飞烟灭感觉竟都没这次来的严重,这感觉着实令人新鲜,怕痛,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痛那么美,他从来就没怕过。
她将他扶至一个小山洞后小心翼翼将他放下,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着实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量。
荒郊野岭,尸横遍野,她竟也无半分惧色,独自一人出去寻了些枯枝枯叶,取了点火点燃,随着渐渐亮堂起来的洞口,她这才看清了他,原来他受的伤简直重到超乎她的想象。
左脚与右手上的衣物被撕裂绽开了几个大口,鲜血染红了他的唇,于月色中显得更加狰狞张狂。锦棱把刚才顺路带回来的草药捣成了沫,打算要给他敷上,伸出手来欲扒去他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