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门帘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光景,嘈杂的人声四面八方地透进来,纷争险恶隔在外面,却又离得那样近。
冬鹤静静地坐着,内心却惶惶不安,外头如水沸的吵闹人声里,她隐约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叶淮的琴音。
窗外的风雨渐渐大了起来,她听到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枝桠和着风雨落在地上,如同被随意抛弃的尸体。
外头,按捺不住的欲望如同凶猛的野兽,随时可能冲上台去,将那脆弱而又绝美的猎物撕成碎片。
琴声戛然停了,外头的人声更叫喧闹起来,一股冷风蛮横地挤进了屋子里,冬鹤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叶淮…”她喃喃一声,左手连着心脏骤然疼得不行,她无暇顾及,颤抖着身子走了出去。
她努力地想要拨开人群,却被一次又一次地推搡了回去。
而远远的台子上,叶淮默不作声地整理着被撕烂的衣服,手臂上的血顺着衣袖滴在琴上,殷红的一片触目惊心。
站在他面前一手捂着脸一手拿着弯刀指着他的是云泱名门贺家的小公子贺昱泰,是京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
冬鹤心道不好,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叶淮,硬生生挤开人群想要过去。
贺昱泰看着叶淮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下愤恨更深,心里想到,自己不过上去扒了他的衣服,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打他。
底下有人激他:“竟被一个奴隶打了脸,怕不是这贺小公子被美色迷昏了头对一个小杂碎软了心。”
底下一阵哄堂大笑,贺昱泰的脸涨得通红,拿刀的手都在颤抖。忽然一黑衣年轻男子站了起来,愤愤地看着人群吼道:“废话还是少说一些的好。”狠狠瞪了一眼众人过后,他便利落地上了台子。
人群里有人认出来他来,南璧国的十三皇子楚扬安,与贺昱泰是多年的挚友。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叶淮前头,不满地看了一眼贺昱泰,利落地拔出剑,指着叶淮的右手,冷冷道:“方才你是用这只手打的贺兄吧?”话音刚落,刀起臂落。
人群露出了看到好戏的哗然,台子上血涓涓渗开,叶淮抱着右肩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却仍是不说话。
贺昱泰似乎找到了一起快感,仿佛这样就能捡回他丢的脸,便也起了恶毒的劲。
他盯着叶淮:“不说话是吧?那这舌头也不用留着了。”说着他蹲下身子,狠狠地捏住叶淮的下鄂,将刀放进他嘴里。
“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求我,我就留着你的舌头。”贺昱泰看着叶淮的嘴被刀锋划破涓涓地流着血,露出了狰狞无比的笑容。
叶淮冷笑一声,疼痛与失血过多让他脸色苍白,他却没有显露出半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