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像妈妈说的大人总有粗心地时候,但是意外常常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自己要警醒。现在如果和家家说起妈妈当时的这个遭遇,她一定会后悔没有好好守护妈妈,那时哥哥和舅妈谈朋友,一家人的心思全聚焦在未来的儿媳的身上,可能就把还在夜里独行上学的女儿忘记了。可妈妈绝然不会忘记她曾经上学的意外风险,这也是她为什么从广告公司辞职的原因,就是想为我将来上初二夜自习时,有人接送、守护而提前做好准备。
我们走了20分钟后,来到了一段陡坡,向下望去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锅盔摊,一个女人正麻利地将手中沾着黑芝麻的面饼,伸入半人高的大铁桶里,稳稳地贴在内壁上。
“家家,我要吃脚粑。”我兴奋地跑过去。只见铁桶内壁的焦炭火苗蓝幽幽地窜出,灶沿一圈面饼,被炭火烤得滋滋暗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这些烤着的面饼就是锅盔,它们有的是圆形,有的似脚丫的形状,所以也被我们称为“脚粑”。
“阿姨,我们要两个锅盔,一个咸的,一个甜的。”
“只要一个,我年纪大了,不能吃硬的东西。”家家从后面追上我对那个女人说道,并从口袋里掏出钱。
“好咧。”女人爽朗地回道。
我咬着“鼓鼓”的锅盔,外脆里酥真好吃。我们往前走,穿过狭窄又潮湿的铁路桥洞,来到正街,又走了百米远,终于来到邮政储蓄所。一进去,就看到大厅里面叽叽喳喳坐满了十多个老人。原来每个月的今天是退休人员发工资的日子,这些老人们总是迫不及待赶来银行,想领回自己的薪水,生怕晚一天来他们的钱会长脚飞了一样。
我百无聊奈地坐在位子等了很久,家家却一刻不闲着。她一会看看大厅展架上的宣传单;一会又瞧瞧陈列的礼品有些什么;一会又去询问大堂经理,最近有什么活动?存多少钱能得到一壶油或米。虽然老人们不停地向大堂经理询问重复的话,但她总是和蔼可亲、不厌其烦地回复。
好不容易等到家家到柜台上办理业务时,我赶紧跟了上去。家家把存折递向窗口内的柜员,又从口袋里磨磨蹭蹭的摸出一团方巾,再掀起方巾的四个角,里面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私章来。
“大妈,现在不用印章了,办理取款一律手写签字确认。”柜台里面的叔叔郑重地说道。
“哦哦,章子没用了,是的,瞧我这记性。”家家弓起身子,认真地在打印单上签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数好了钱。
我们向外走去,在回家的路上,我央求家家把章子给我看看。家家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个章子跟了我快20年了,扔了怪可惜的,你拿去玩吧。”家家有些遗憾地说。
我握着这枚暗红色的木质私章,因为有些年代了,章子通体被摸得润泽透亮,上面镌刻着家家的芳名“贾美蓉印”,字体刚健秀美,只是字迹变得有些斑驳模糊了。难以想像在那个年代,大家都是用一枚小小的印章来代表个人身份,代表着契约和信任,还有一丝文化气息。也许通过这枚小小的章子,我可以了解到家家过去美好时光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