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想道。
为了验证猜想的可行性,他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块,敲打起石屋的墙壁来。
石墙发出当当的声音。
从声音上他对墙体的厚度做了个判断,相信人们说的不错,石墙厚度惊人。
他失望地丢下了石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最后目光落到了石屋和山体的连接处。
可能是雨水的冲击作用,从悬崖上方垮塌下来一堆碎石,把石屋的后半部份给掩盖了,最高处几乎和石屋齐平。
整个垮塌物已长满了酸枣一类的植物和茂密的草。
在这堆物体上,自下而上,有一处地方很光滑,好像有人经常在这儿上下走动。
“这地方还经常有人来?”于虎自言自语道。
从下面看,泥石流和山体之间,并没有被泥石流填满,中间好像形成了一个凹槽。
这个小道就是往那个凹槽去的。
“上去看一看,”想着,于虎走向那堆泥土。
他刚走到泥堆的边缘,突然啪地一声,背上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痛的他一呲牙。
回头一看,身后不知啥时侯冒出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正怒气冲冲地望着他。
“你干嘛?”于虎向旁一闪,拉开了和老头的距离,用手揉搓着后背,说道。
于虎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对老人一向很尊敬。但即使如此,被人无缘无故地敲一棍子,也很上火。
“快走,快走,”老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吼道。
他右手举着棍子,左袖管里却迎风飘扬,空空如也。
原来他是个残疾,是一个独臂人。
一下子,于虎心中的怒火,浇息了一大半。
他一步步后退,试图远离老人。
老人对他却不依不饶,挥舞着手中的大棒子,紧随他身后,一个劲地让他赶快离开这儿。
这个老人很叫人可怜,头发全白了,也不捆扎,弄得一头乱糟糟的,把大半个脸都给遮挡了。
正是由于头发的遮挡,他凶狠的面相才有所隐藏,不然真叫人害怕。
他穿的也很不讲究,衣服很破烂,有不少破洞。佝偻着腰,但看得出他身体依然很壮实。
这点从他打在于虎背上棍子的力度上就能看出来。
于虎还注意到他拿棍子的手,十分地粗糙,就象石匠的手,因为常年和石料打交道,而得不到保养,除了手背上满是裂口外,手面上满是老茧。
裂口处甚至有血渗出来。
这种情景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一看这老人就没少创造劳动价值。
看着老头空荡荡的左衣管,一下子触到了于虎的痛苦神经,他忽然鼻子有些发酸。
触景生情,他一下子想起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
他的父亲当年为了顾及东家的财产,失去了一条胳膊。
在未失去胳膊之前,他父亲是一个爱说爱笑,生活充满阳光的人。
但自从失去胳膊后,性情就变了,从此就很难听到他的笑声了,变的沉默寡言了。
只有自家人,才体会到他性格上的变化,以及因失去一条胳膊,给他造成的精神痛苦,以及生活上造成了那么多的不便。
所以,尽管挨了一闷棍,看在对方是残疾人的份上,于虎还是选择了原谅。他一边后退,一边向老人微笑着示好。
大概是被于虎的友好态度感化了,老头变得不那么凶了。
他不再挥舞棍子,但让于虎马上离开这儿的态度一点没变。
“走吧,快点走吧,这儿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态度之坚决,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见说什么也没有用,于虎只好选择离开。
走了很远,回头望去,那个老头仍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