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上。”孟流朔缓缓躺下,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这只是客套而已,君上对任何有价值的人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夜很长,静得让人了无睡意。
翌日 参议殿
姒妙如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心情忧郁不堪,久久难以释怀。
“王后怎么来了?”南荣靖宇已进入殿中。
姒妙如急忙迎了上去,“参进君上。”
“起来吧。”南荣靖宇伸手扶起姒妙如,胸口上的衣服已渗出点点血迹,看来伤口很深。
有人妄图刺杀丞相,情急之下,为了保住丞相的性命,南荣靖宇直接为丞相挡下了一剑。
姒妙如担忧不已,“臣妾听说君上受伤了,才特意过来看望君上,您说您这是何苦。”
“本君已无大碍,只不过是刺破点皮肉。”
“您贵为一国之君,怎能为了一个臣子挡刀,孟流朔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妓,君上为何总是因为他,而与众人作对呢?”
“王后!”南荣靖宇故意拉长声音,厉声警告,“注意你的言辞,他是本君的丞相,不是谁都能轻易污蔑的。”
“臣妾从未污蔑于他,您去听听这皇城中,关于他的流言比比皆是,不堪入耳。”姒妙如不见任何收敛,恶言相向,“勾引权臣,魅惑皇室,青楼买醉,沉迷于男色,让人直犯恶心,还有那……”
“够了!”南荣靖宇怒道,“流言皆是假象,只要有本君在的一天,南藩国的丞相永远不会变,本君倒要看看,谁敢动他。”
“当然不会有人敢动他,能动他的人都被君上杀光了。”姒妙如双眼布满阴冷,“臣妾无心过问孟流朔的私事,但要他继续做大殿下的夫子,臣妾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恳请君上为大殿下另觅贤士,让那种疯子乱了大殿下的心智,动了南荣一族的根基,定是祸端。”
南荣靖宇重重叹了口气,“好了,本君会酌情考虑的。”
“那请君上告诉孟丞相,让他以后不要再接近大殿下。”姒妙如语气强硬。
南荣靖宇眉头紧锁,他相信阿朔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酒楼内,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圣灵之女被君上赶出南境了。”
“啧啧啧……”一壮汉不停咂着舌,“还不是为了那人模鬼样的丞相。”
“那种卖弄风骚的人都能当上丞相,真不知道魅惑了多少权贵。”
“妖孽要乱了朝堂啊!”一旁的人也感慨道。
“你看看他当上丞相,君上为他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忠臣死在那种奸臣手中。”
“又能怎么办,也不知道何时才有英勇之辈灭了这妖言惑众的奸臣。”
“算了算了,唉。”
“罢了罢了,谨言慎行,保命要紧。”
……
“若我是你,可半分也听不下去。”男子一身锦衣而来,语气中满是讥讽。
孟流朔坐回了位置,满脸不屑,“可惜了,祝融领主并非我。”
“哼哼,你这么悲惨的人生,我可提不起半点兴趣。”祝融司柠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孟流朔轻勾嘴角,语气轻松,“祝融领主这种老奸巨猾的伪君子,我也不敢苟同。”
“哈哈!”祝融司柠大笑出声,“和孟丞相相比,我也只能自愧不如。”
一个冷厉的眼神,孟流朔瞬间拉下脸,“若祝融领主约我出来,只是为了戏耍于我,那就此作罢,我还要进宫复命。”
“你是君上的狗吗?随叫随到。”祝融司柠语气轻蔑。
“是又如何?”孟流朔有力一瞥,瞪得祝融司柠一时心虚起来,来看小野猫真的生气了,不能再逗他了。
“好了好了,都说丞相肚里能撑船,你也别气了。”祝融司柠惺惺作态地哄着孟流朔,转而又道,“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将西平国的《军机纪要图》临摹一份交给我。”
“我并无《军机纪要图》。”
“少唬我,以你的手段会拿不到一张图纸?”祝融司柠一脸狐疑。
“想必祝融领主也听说了,图纸虽然窃取到手,可后来又被西皇手下的诏狱司搜查回去了。”
“当真?”祝融司柠表情复杂,竟然还有他孟流朔拿不到的东西。
“没有就是没有,何来当真不当真。”
“别在这儿装模作样,赶紧把图纸交出来,条件你尽管提,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祝融司柠半分都不相信孟流朔这副嘴脸。
孟流朔一声轻哼,“好啊,你把祝融部落的军权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把图纸给你。”
“我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
“你在戏耍我吗?”祝融司柠没了耐性,这家伙的胃口倒是不小。
“是又如何。”孟流朔淡然喝了口茶。
“你!”祝融司柠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能让他这么无可奈何的人,也就只有这位孟丞相了。
“我失了军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难道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吗?一心一意就是那个虚伪不堪的君上。”
“比起天下众人,君上至少不会轻视于我。”孟流朔站起了身,“多说无益,祝融领主还是收起你那点小算盘吧。”
“执迷不悟只会让你在朝中孤立无援,一旦君上弃了你这颗棋子,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劳祝融领主费心。”
“你一定会后悔的!”祝融司柠一口笃定道。
孟流朔回头轻浅一笑,眼中是坚定的自信,“不会。”随即转身离开。
他知道君上不会抛弃他,至少此刻的他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