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笔陈年旧账,刘氏族长的儿子曾被我们氏族中的一个马夫打伤过,恩怨也就此结下。”
“既然如此,把伤了他儿子的马夫交出去受罚,好好赔礼道歉,事情不就解决了。”
“这……”张向面露难色,“是刘氏族长的儿子调戏那马夫的妹妹在先,若真把马夫这样平白交出去,依刘氏族长儿子的暴脾气,一定会把马夫给打死,倘若真这样做了,老夫在族人面前也不好交代。”
“张族长为了张老脸,不顾这么多族人的死活,水淹了庄稼也是自作自受。”颛顼子泓漠然道。
张向脸色极其难看,无言以对。
“哈哈哈,二公子真是大才!”孟流朔捧腹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是嘲讽,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凝重的气氛。
颛顼子泓皱着眉瞪了一眼孟流朔,孟流朔毫不在意地指了指远处,“刚才鱼翻塘了,甚是新奇,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二位莫要见怪。”
“不知这位是?”张向一脸困惑,二公子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人物。
“无名小卒罢了,张族长不必在意,我们还是先去会会这位刘氏族长吧。”孟流朔随即走上马车。
其实他本不想掺和这些琐事,没曾想颛顼子泓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的家伙,这种人明显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公子哥,在舒府安生日子过惯了,如何能掌控整个部落的大权。
一上马车,颛顼子泓就忍不住抱怨道,“领主这是做什么,我们视察完水情就该走了,为何还要去见刘氏族长?”
“那二公子打算如何处理张氏水患一事?”
“写封公文送去刘氏不就行了,他们还敢不遵从旨意,违抗命令不开渠吗?”
孟流朔长叹了口气,“你看没看见张氏族长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你再看看庄稼又被泡成样子了?这件事显然被积压了很久,你却一直都未处理。”
颛顼子泓略有心虚,“颛顼部落的大小事务这么多,开个渠就能解决的事,自然不需要属下去费神。”
孟流朔全然没有理会,继续责问,“你这么忙为何不让大公子帮你?等你一回府,又有一堆事等着解决,忙完之后再写公文,传去刘氏氏族,刘氏族长如果故意拖延,张氏这么多人的口粮就全完了。”
“本就是张氏不肯服软,分不清孰轻孰重。”
“哈?”孟流朔气得脑子都要充血了,要是他有这样的学生非得赏他几板子不可,幸好太子殿下还算争气,君上允许他打太子,但他从未动过手。
张向坐着另一个马车跟在后面,他揣测着跟在二公子身边那人的身份,二公子明摆着没有耐性去和刘氏族长拉扯,可那人一说话,二公子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跟了上去,二公子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那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刘氏族长刘熊最是难缠,也不知道二公子能不能解决氏族的燃眉之急,张向愁的没了法子,要是再不开渠,族里忙活半年的收成真就没了。
烟雨楼中,天花乱坠的歌舞交织着蠢蠢作祟的情欲,眼花缭乱间,是沉醉欲海的畅快,人生得意须尽欢,实乃真谛。
孟流朔愣住了,真没想到刘氏族长竟会痴迷青楼,时隔多年重回这座楼,他顿时感慨万千。他曾无意间相中了一个与君上有几分神似的男妓,从此便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根本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君上,从始至终不过是他在用自甘堕落的方式逃避。
“看得这么出神,难道你也想试试?”颛顼子泓对着一旁发呆的人嘲讽道。
“呵!”孟流朔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几位大人请随奴家来,刘大人在雅间等候。”引路的女妓走在前面,几人缓步跟上。
推开门,娇羞的嬉笑声让张向忍不住掩面遮挡视线,颛顼子泓不管不顾地坦然闯了进去,冷脸而立。
见着来人,扎在一堆女妓里的一团肉动了几下,翻滚着坐起身,一抬脸,肥头大耳,面带嚣张,“没想到张大人还惊动了二公子。”
刘熊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姿态慵懒地行了一礼,“见过二公子。”
颛顼子泓一样没有什么好脸色,气氛一瞬冷了下来,刘熊见状,不情不愿地退让了一步,“二公子,请上坐。”
刘熊退了下来,坐在张向身边,颛顼子泓理所当然地坐了上去,孟流朔没有凑上前,寻了个角落也坐定下来,脂粉味过于浓重,惹得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