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本来虚如飘絮的仁妃,突然一声惊叫,拽起花坛,猛地砸向了地板,一个不够,挨着砸过去,像发泄似的不带停歇。
宫人们似乎习以为常,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也不出声劝说阻拦。
“咔嚓哐啷!”
刺耳的破裂声一阵接一阵得响彻整个宫院,不多时,地上就满是泥土和碎片,精致的花园变得一片狼藉,连自在游动的锦鲤都躲了起来。
似乎是砸累了,仁妃终于喘着气停了下来,而后,一直贤德大方的仁妃,居然直接席地而坐,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声音凄凉哀婉,痛彻心扉,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绝望。
对此,宫人们也是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月施目瞪口呆,眼前之景,简直比话本里的狗血桥段还要一波三折。
痛哭只持续了片刻,仁妃接过玉秀递上的锦帕,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晕妆,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那对妩媚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配上标准得体的微笑,很是怪异扭曲。
“所有人,收起宫装首饰,改穿素袍,每日随本宫在佛堂抄经礼佛,餐素饮露,若有人偷懒不从,直接杖毙。”
仁妃淡淡出声,若不是神情诡异,旁人都会以为是在聊今日的天气吃食。
她话音刚落,那些宫人,包括玉秀在内,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阵,连忙躬身答应。
见他们都随仁妃进了殿中,月施才悄悄滑下树梢,离开了景宁宫。
仁妃的反应实在惊奇,似乎有故事啊……
…………
圣心帝下旨后,景宁宫从此戒了荤腥,每日都喝粥吃素,连茶酒都不沾了,真如国师所言,饮用清晨摘的露水。
仁妃虽然有贤德之名在外,但后宫之人都清楚她的行事狠绝,一些心有怨念的宫人借机刁难失势的景宁宫,暗地扣减他们的吃穿用度。
换做往日,恐怕仁妃早就发飙了。
不知是有圣旨压头,还是真的诚心驱鬼,景宁宫安静的出奇,任由别人宰割。
赫连绝借和国师送符纸的机会,到鸣凰殿看望月施,聊了好几个时辰,等天快黑了,才不舍地道别,似乎真的是一对情意绵绵的佳偶。
实际上,赫连绝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套月施的话,想知道她此次失踪的全部细节。
等赫连绝走后,邓元从一面隔墙后走了出来。
月施早就感知到他的存在,并不惊讶,想来又是某个醋坛子打翻了。
“干爹今日去衙狱了,听闻赫连绝过来,特地让微臣保护殿下。”
月施点点头,对邓元的解释不可置否,立即吩咐正事。
“小邓子你跟上,盯紧了赫连绝。不出意外,他会去景宁宫,将他的一举一动如实向本宫汇报。”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