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吴家人,林言随不会受伤,林言随不受伤,她就不用花这些冤枉钱,想来想去,沉欢觉得都是吴家人的错。
于是她又动了点手脚。
等沉欢带着人回到家,乡里人都知道吴家大少爷中邪了,吴家请遍了乡里的郎中大夫,都救不了吴耀祖,最后病急乱投医请来了神婆,神婆在林家跳了两个时辰,吴耀祖才安定下来。
其实是给疼晕了。
杨家的青瓦房是一进三间,有厨房和正堂,旁边还有两个耳室,现在多了三个人完全能住下。
他们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那对夫妻中的男人想帮忙把林言随背进去,沉欢看他文邹邹的样子,摆手拒绝了。
“进去左边是厨房,你们先下粮食。”
她说完直接把林言随打横抱起,步履不停走进了正房。
让后面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妇人眨了眨眼,推了一下自家相公,道:“搬东西吧。”
“诶。”
妇人以前就是做厨房里的事,很快将东西安置好,成衣铺子的人在他们身后,此时也跟着往里面搬东西,他们忙着回乡里,只是帮忙搬进院子就急匆匆走了。
妇人归置好厨房里的东西,又给沉欢把衣裳和被子送进去,林言随一直昏昏沉沉,沉欢只能抱着他,让妇人把床上以前的东西换下来,铺上新的床单被褥。
“主子,好了。”
沉欢把人放回去,转头看着候在一旁的妇人:“你家姓李?”
“奴婢以前的主子赐姓李,请主子赐名。”
她和丈夫以前是江南某大官的家奴,她是伺候正房夫人起居的,丈夫在夫人名下的铺子里做掌柜,后来那大官被连坐获罪,抄家问斩,他们也成了官奴,因为年龄大了一直没人买,辗转多处,流落至此。
没想到还能被人买下,这里一看就是山村,当家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年轻姑娘,要是买他们回来帮忙伺候田地,她夫妻两人只怕撑不了几年。
“我没那闲心,你们以前叫什么以后还叫什么,你丈夫识字?”
“外子小时候跟着前主家公子做书童,识得几个字。”
沉欢想了想,道:“算了,以后再说,先去给他们煎药,我买了些点心,你们吃点填一下,然后去收拾旁边的耳室住下。”
妇人福了福身,似乎挺感激,抱着脏的被褥出去了。
沉欢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发白的人,半晌,抬起手在他额头上划了一圈,从他身上得来的生机以另一种形式回到林言随身体,让他紧皱着的眉舒展了些。
沉欢捏了捏他脸上的皮,瘦得根本捏不起肉来,看到他又开始皱眉,沉欢才收回手,看了他许久,轻笑一声。
“傻子。”
她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成为悲惨炮灰了。
真正的纯善就是真正的愚蠢,他胆小怯懦,逆来顺受,对害他之人没有半点怨言,这具身体和他之间没多大的情意,他却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替他挡刀,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受别人欺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