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儿给两个病号熬了药,还煮了一锅粥,在沉欢准备睡觉之前送到了门口。
“主子,奴婢做了瘦肉粥,您和主君用点。”
沉欢披上外衣:“进来。”
她端着两碗粥进来,后面跟着手持烛台的李英,天早就黑透了,他们对这里又不熟悉,没有烛火摸黑容易摔跤。
两人的屋子里倒是点着蜡烛,烛光微弱,两人进来后先行礼:“主子。”
“这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不用行礼。”
两人连忙道:“是,主子。”
“东西放下,你们赶紧收拾好去休息,对了,那人看着点,别病死了。”
李英道:“主子放心,小人今夜会守着他的。”
“嗯,下去吧。”
“是。”
两人退出正房,进到厨房,开始吃饭,中间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两人相视而笑,尽管他们还有子女不知流落何地,但能夫妻二人被同一人买下,没被分开,已经是好运气。
他们珍惜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定时光,不快不慢的吃完,然后端着药和粥去看和他们一起被买进来的男人。
那个人是半路被送进来的,一直病着没好,一开始牙行的人怕他死了,给灌过几回药,但他一直好不起来,眼看着买他的钱都折进去了,这才会四两银子就把他卖掉。
说起来也是可怜人。
夫妻二人给他喂了粥和药,李英就躺在他边儿上睡下,李杏儿则是去了另一个耳室休息。
她坐在床边,就着微弱的烛火,看着这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屋子,想到自己天南海北不知道在何处的子女,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至少从少年时相伴至此的人,还在身边。
今夜很平静,但度过这个夜晚的人,内心并不平静。
——
第二天一早,李杏儿起来就开始里里外外地收拾,等她和李英清洗完昨天沉欢房里换下来的脏被褥,做好早饭,沉欢才扶着林言随从房间里出来。
他内急。
沉欢觉得他身上有伤,想拿个桶给他解决,林言随红着脸死活不同意。
沉欢实在犟不过他,只能让他出来了。
李英赶紧上去帮忙扶人,林言随昨天昏昏沉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清醒了些,听说他们是沉欢买回来的下人,心里无比复杂。
娘子真是太能花钱了。
他还不小心受了伤,赚不了钱,家里开销大,这样下去,会不会很快就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