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尊。”裴望干巴巴地说道。
“这不算什么,等你及笄礼时,为师一定要好好为你打扮梳妆一番。”文惜墨双手扶在裴望的肩膀上,眼眸含笑。
裴望只低低地“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人……手还挺巧,在哪儿学的,不是说他平日都是被伺候着梳洗,从不自己动手的吗。】
裴望记得有一次甚至是文惜墨一边睡着一边被法器运到校场,侍从还在一边为他梳发。
文惜墨只是笑了笑。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是他专门为了一个人学的,也不会说出,这一整盒的簪钗饰物都是为面前的少女准备。
还来得及。文惜墨想。
虽然错过了一段时间,但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
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长大成人,独当一面……离巢高飞。
掌下的肩膀细瘦到有些硌人,却坚强有力,就像一只轻巧矫健的鸟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文惜墨忽然有些茫然。他真的舍得将这只鸟儿放飞吗?
他放在裴望肩膀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使得裴望疑惑地唤了声师尊。
“怎么了?”文惜墨温声问道。
“手……太久了。”裴望不敢抬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说好的古人讲究男女大防呢?呃呃呃我背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文惜墨:“……”
他第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大脑一片空白地松开了手,掩耳盗铃般将手背在身后。
啊,是哦。
小裴儿已经是大姑娘了,虽然玄门中人不讲究凡间的那些三纲五常,但女大避父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会这样呢,刚刚找到一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希望,徒儿怎么就长大了呢?
大概是文惜墨的表情太过沮丧,仿佛一只没饭吃的萨摩耶,裴望忽然有些不忍,但她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放弃了安慰一番的打算。
文惜墨悲伤之余,下定决心要向有经验的朋友咨询如何与长大的女儿相处。